贝梦果想当然下结论，见她没回答，连忙搂住她的肩膀，“宝贝，为这种没眼光的冷血动物伤心不值得。你看我，刚和剧团解约，马上要无家可归了，不也活得好好的？”

“什么？”棠颂猛地抬头，“解约？你怎么不早说？”

贝梦果耸耸肩，“今天刚谈妥的。团长说我发展路线不够‘商业化’。”她做了个夸张的引号手势，“说白了就是放不开，不情愿接些擦边的活罢了。”

棠颂猛地想起上次那个色迷迷的王制片，气得拍桌，“太欺负人了！那你住哪？”

“先住青旅吧，再找工作。”贝梦果故作轻松，但棠颂发现她眼角有泪光闪动。

棠颂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儿，“我那儿只有两个房间，我和室友各一间。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睡？”

“没事啦。你的床才一米二，一山不能容俩虎背熊腰的女人。”贝梦果玩笑着捏捏她的脸，“别再为那个暴君难受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不过，女人再有能力也得找个靠山……Leon他爸商界名流啊……他有女朋友吗？”贝梦果指了指洗手间方向，话题一转。

“你感兴趣的是Leon还是他爸？”

“……其实都行。”

贝梦果大笑。

棠颂也笑出了眼泪，低头时一滴泪砸在手背上。她迅速擦掉，没让好友看见。

“Lyla，可算逮着你了！”一声清亮带喘的女高音破开嘈杂。Noelle像阵小旋风刮到桌边，她目标明确地拉开塑料椅坐下，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从贝梦果脸上扫到亮片裙，再扫回脸上，嘴巴张成了“O”型。

“你！你是……那个《贵妃升职记》翠、翠果对不对？给贵妃娘娘下药被发现结果被打了二十个耳光那个。”

贝梦果正准备往嘴里送的烤鸡翅，“啪嗒”掉回盘子里，难以置信的惊喜：“你……你看过？还认出我了？”那个角色出场总共不到十分钟，台词三句半，还是因为原定演员拉肚子她临时顶上的。

“何止看过，”Noelle激动地一拍油腻腻的塑料桌，“我追更。你演得太灵了！就那个小表情，把那种又怂又坏、心虚得一批的感觉演活了。弹幕都在刷‘翠果，全剧演技担当’。”

贝梦果从震惊到狂喜：“真的？天呐，居然有人记得翠果！”她一把抓住Noelle的手，差点把对方刚拿起的肉串碰掉，“姐妹！知己啊！你是不知道，就那三句半台词，我对着镜子练了三百遍！”

Noelle也乐了，反手握住贝梦果油乎乎的手：“三百遍？值啊！观众都看得见。”

两人瞬间一见如故，从二十个耳光疼不疼聊到剧组的盒饭是咸是淡，气氛热烈得能点燃烤炉。

棠颂夹在中间，看着前一秒还为自己“情伤”义愤填膺的闺蜜，此刻正手舞足蹈地跟新认识的“知己”探讨“如何用眼皮抽搐表达心虚”，而新朋友则一脸崇拜地点头附和。

贝梦果那因为一个小角色被记住而闪闪发光的脸，Noelle那找到“宝藏演员”的兴奋劲儿像一束暖烘烘、闹腾腾的光，挤开了棠颂心中那点自怜自艾的阴霾。

笑声混着烤串的香气，飘散在夏夜喧嚣的空气里。生蚝壳很快在脚边堆成了小山。

宵夜结束后，经礼安坚持送她们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棠颂婉拒了他送上楼的好意。电梯里，她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脑海里全是乔羽蓝冷漠的侧脸。

“最后一次。”她对自己说，“明天开始，我要彻底忘记这个人！”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棠颂推开门，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却在黑暗中踢到了什么东西。

“啊！”她摸索着打开手机闪光灯，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客厅一片狼藉，抽屉全被拉开。

“天啊！”棠颂直觉想到了室友Fanny，虽然对方一直贪小便宜、满嘴谎话，没想到这次直接掏空了这个临时的“家”。她猛地冲向自己的卧室。衣柜门大敞，衣服被胡乱扔在地上。她跪下来，颤抖着从床头柜拉出一个小首饰盒——那是她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

首饰盒的锁扣虚掩着。

棠颂的手指发抖得几乎打不开它。当看清里面的情况时，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少量现金都不见了。而最让她心痛的是那个紫色丝绒小盒子，里面本该装着乔羽蓝送的那条项链。

那是他唯一留下的礼物。

棠颂颤抖着拨通110，警察很快赶到，拍照、取证、做笔录。Fanny失联了不知所踪，房间也早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当初给房东预缴的房租也是棠颂一个人垫付的。

棠颂机械地回答着问题，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空荡荡的丝绒盒子。

“特别贵重吗？那条项链。”年轻的女警问道。

棠颂摇摇头，又点点头，“只是条银链子……但对我很重要。”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只是痛得像在滴血。

***

乔羽蓝的目光在请假流程上停顿了一瞬。

【事假半天】——棠颂向来连调休都要附上满满项目进度表，今天请假理由却只写了“家中有事”四个字。

但他秒批了。

乔羽蓝转着钢笔看向窗外。

九点十分的阳光正好照在棠颂的工位上，那盆多肉还保持着昨天被他顺手调整过的角度。他觉得女员工请假原因一般情况下无非三种：失恋、例假、面试。棠颂会是哪种？

他可以细问，但此刻却不想问，他只想喝杯咖啡提提神。

虽然他想知道。

茶水间的八卦总是来得恰到好处。

“……Lyla有条月牙形状的银项链被偷了！”Noelle的声音穿透半掩的门，“她室友带男人回来过，第二天项链就没了。”

“报警了吗？”Leo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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