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寒交迫中,萧衔月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轻轻摇了摇头。
长途跋涉让她的声音带着沙哑,却依旧清亮如碎玉:“师太误会了,我从京城来,是特意来此处寻人的。”
“打京城来的?”尼姑这才仔细瞧她的脸。
眼前的女孩满身狼狈,生得眉如远山,目若秋水,哪怕沾了尘土,那张脸依旧精致得不像寻常乡野女子。
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透着一股坚韧劲。
尼姑的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谈不上热情:“贫尼法号静玄,姑娘要寻何人?”
萧衔月眼里倏地亮起光,语速都快了几分:“是一位姓尤的夫人,原是京城定远侯府的主母,八年前来此处清修的。”
““姑娘怕是找错地方了。”静玄神色冷淡:“我们这灵谷庵偏僻至此,莫说八年,就是十八年,也未曾有过什么京城的贵人特意来此清修。”
“怎么会…..”萧衔月的心猛地一沉。
她得到的消息分明指着这里——八年前,母亲尤氏因为父亲的离世伤心过度,来青州的灵谷庵带发修行。
这话还是萧老夫人亲口说的,若说萧玦会骗她,那萧老夫人又图什么?
“姑娘请回吧。”静玄说着就要关门。
“等等!”萧衔月急忙叫住她,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她脸上腾起一层薄红,窘迫地攥紧衣角。
天边乌云压得很低,眼看就要落雨,她实在无处可去了。
犹豫了半晌,还是低声说出处境,声音里带着一丝寄望:“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里,眼下实在无处可去了。师太能否容我画张画像?或许她用了化名呢?”
静玄看着她眼中的执拗,沉默了一下。
侧过身,将那扇破门完全打开,脸依旧是冷冷的:“罢了,看你这模样也是远道而来,进来说话吧。”
“多谢师太。”萧衔月连忙道谢,随着她走了进去。
一入院中,萧衔月才真正理解了静玄口中的“偏僻”意味着什么。
这与她在京城见过的任何一座寺庙都不同。
京城的寺庙,即便是最小的,也有朱漆大门、雕花窗棂,香火缭绕中总飘着信众供奉的糕点香。
而这里,院子里杂草丛生,只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径通往正殿。
东西两侧的厢房,有的窗户已经破了洞,用旧木板胡乱钉着,有的屋顶甚至塌了一角,长出了青苔。
这哪里是清修之地,分明是一处被世人遗忘的废墟。
静玄将她的震惊尽收眼底,嘴角撇出抹讥讽:“我瞧姑娘是京城来的贵人。”
“这里可不是你们玩赏景致、抄经祈福的风雅地。你要找的人绝不会在这,趁早下山,免得脏了你的鞋。”
萧衔月抿唇,轻声问道:“庵里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吗?”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路险得能吞人,哪个香客会特意跑来上香?”
静玄领着她往正殿走,不知是被戳中痛处还是怎的,一肚子火气全撒在话里:“前些年还有十几个人,老的去了,年轻的熬不住,去年连住持都下山还俗,投奔亲戚去了。”
目光扫过,远处一小片翻得整整齐齐的菜地,冷哼:“如今这里就剩三人,不自己种地,早就饿**”
听出静玄语气里藏不住的辛酸,萧衔月有些默然,心里关于母亲的线索,此刻显得愈发飘渺。
当她随静玄走进观音殿时,脚步却微微一顿。
殿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至极,正中的观音像甚至有些掉漆,可那张供奉的案台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案上的铜制香炉和烛台,虽已老旧,却被盘得锃亮,不见一丝锈迹。
空气中,一缕若有若无的法香萦绕鼻尖,是品质不算上乘、却也未曾断绝过的檀香。
一个连生计都成问题的地方,却将神佛供奉得如此虔诚洁净。
萧衔月看向静玄的背影,这位看起来凶巴巴的尼姑,正熟练地取下燃尽的香根,换上一支新的,动作恭敬而自然。
心中的防备和疑虑顿时消散了许多。
这个外冷内热的尼姑,应当不会对自己撒谎。
“师太。”萧衔月上前一步,语气诚恳,“我并非有意冒犯。”
“只是我要寻的人,是我亲人,对我至关重要。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能放弃。能不能麻烦您,问问寺内其他人?”
静玄上香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从蒲团下取出一个小小的木鱼,轻轻敲了一下,“咚”的一声清越,在殿内荡开涟漪。
很快,从后院走来两个尼姑。
一个年纪很大,满脸皱纹,法号叫“了尘”;另一个则很年轻,约莫十二三的样子,眉眼间带着怯意,名叫“明心”。
她们看到萧衔月这个陌生人,都有些惊讶。
“把你们叫来,是这位施主要找人。”静玄言简意赅地对她们说,然后转向萧衔月:“想问什么便问吧。”
萧衔月环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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