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湍附耳贴近她唇边,听了几遍终于听清楚了。
“没有,我在呢。”他低声哄道,“我没有死,正在你身边。”
“你是谁?你不是……你……你放开我……”晏然迷糊间睁开眼。
程湍将她连带被子拢在他身前,“谁梦到谁了?”略微严厉的语气和不太友善的眼神让晏然发热中也还是怵了一下。
“我……他被老虎吃了,他被老虎压在地上……还梦到……梦到他在桥上……全身是血……全是血……到处都是……还有……还有……”晏然开始哭,止不住地哭。
程湍看着晏然红肿的眼睛,迷离的眼神,拥着她的腰。隔着布衣依旧传来的略烫的温度使他恍惚。
程湍静了几瞬,晏然看他盯着她,晃了晃他的手臂,“程湍还活着吗……还活着吗?”
“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程湍将自己的思绪拉回,这种不清醒让他有些无措。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问的是他……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她抽泣几下,眼神带着悲伤迷离,身体如一滩水,挣扎着向后歪去,想要挣脱。
程湍一把抱紧她,摩挲着她的后背。
他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晏然也只是受寒发热,手上有些擦伤,只是烧糊涂了说了几句话。他觉得心里又如被爪子压在地上,被箭射穿了身体……一样,他甚至想逃离,她离他太近了,她太烫了,烫得他眼角有些湿润,眉间有了隐隐汗意。
他站了起来,把晏然裹进被子里,晏然哭了一会哭累了,慢慢睡着了。
临洱跑了几条街,终于买到了药,煎完送进屋里就见公子立在床头。
“公子,她还好吗?”临洱压低了声音,把药递过去。
“烧已经退了,你去吧。”药味充斥着整个床边,苦味冲散了暖意。程湍喂了半碗药,见晏然的呼吸逐渐安稳,给她换了暖炉,便回了书房。
长夜漫漫,桌子上映着月影,他没有点灯,静坐到天明。
第二天早起,程湍带了几名军士去县里衙门走访,临走前让临洱留在府里。
“我不用跟着公子去吗?”
“不了,她若是醒了,就送一碗药进去。她若是要出门……”
“我会跟着姑娘的!”临洱接话。
“不必,她要是想出门,告诉她等我回来再说。”
……
晏然午后终于醒来,刚从床上坐起来,就见临洱冲了进来。
“临洱?……好久不见。”她觉得恍惚极了。
“姑娘!你终于醒了!昨天你晕在了山洞里,被公子带回来的。”
“程湍?”晏然想回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上一秒还是在山洞里分辨土和石头,下一秒就到了床上。
“是啊,姑娘发烧烧了一夜呢!哦,对,药还温着呢,我给姑娘端过来。”说完一溜烟跑出去,又端药进来,又换了两个暖炉。
“你们,怎么来了安平县,你们不是还在飞廉县吗?他人呢?”
“飞廉县的事务处理完了,公子就过来这边了,昨天带我去看了东边那座山,山上有一只老虎呢!然后……然后就遇到了姑娘。姑娘不知道,要不是你在洞口留了能发光的石头,我们就直接下山了,姑娘岂不是要……”临洱想了想十分后怕,那只老虎岂不是会把她吃了?或者在夜里被冻死。
多年未见,临洱几句话就驱散走了陌生感。
“抱歉……”晏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去哪了呢?”晏然一口气喝完药,继续问没听到的。
“公子去县衙了,晚些时候会回来的。”
“他还说什么了吗?”晏然还是有些虚,靠向床头。
“还说什么?对,公子说姑娘要是想出去的话,还是等他回来再说。”临洱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公子这么说了,他就不会让她出去。
晏然笑了笑,本来她还想着怎么出去,她只是受寒发了个烧,现下已经完全好了,想了想还是应下,“其实我已经没事了,好吧,我等他回来。”
程湍回府很早,天还没黑,带着盒点心急匆匆往屋里走,官服上还带着丝丝寒意。一进门就见晏然坐在桌前,没穿外衣,衣服松垮着,显得更瘦了,但看起来精神好极了。
她认真地翻着本书,是之前军士收拾过来的书籍,北州这边的民物志。
“醒了?”
晏然闻声抬头,程湍面上的急色刚刚隐下去,换上来的是严厉之色,许久未见,晏然觉得眼前的人焕然一新,也更加得隐晦,难以看透难以琢磨。
晏然心里发毛,冲程湍笑了笑,“嗯,午后醒的,这本册子很好看。”她扬了扬手里的书。
程湍眉间稍稍开,但他没打算放过她,将点心放屋中的小几上,在油纸上摊开来,倒了杯水,“过来坐。”
“好。”晏然稍许磨蹭地走过来坐下来,看着点心,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程湍从架子上拿了件墨色外衫,给她搭上,“先穿这个,你的外衣明天才能干。”
晏然理了理衣服,低头看了看几上放到她这一侧的水,拿起水壶,翻开一个空杯子,就被程湍拦下。
“我自己来。”程湍接过她手中装着滚烫热水的水壶,倒了一点,然后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她。
两股热气横亘在两人面前,晏然突然发觉有些冷,心里打了个寒颤。几年的密信往来她表现得很好,当然偶尔也会犯错,但没有耽误大事。他如何吞噬扩张她都看在眼里,后知后觉他根本没有那么高洁傲岸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这人目标明确,极有城府,拿得起放得下,什么人在他眼里都可以是棋子。可他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皇帝让她新做玉玺,材料要求严苛,她才托词来了北州找原石。可怎么会做玉玺呢?她几经试探,皇帝说,有人很快就要用上了。
所以,瑞录也要回来了。
那么太子和瑞录,程湍会选择哪一边?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去山里是要做什么?”程湍面无表情,话语间的呼气打乱了他面前杯子升腾的氤氲。
“来几日了,住在城北的驿馆,去山里是……这边有石矿,师父说很不错,我正好要拿来雕一些东西。这点心很好吃……”晏然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她嚼了半天发现对面的人没反应,咽下点心补充了几句。
“是很好看的墨绿色的矿石,据师父说质地很好,其他地方少有的,我有些好奇就过来寻寻……”她试图用墨绿色石头的生机感染面前的铁面大人。
“找到了吗?”
“没有。”晏然脸上没有任何失落的神情,反倒是更加跃跃欲试。
“找到石头然后就可以死在山洞里?”程湍毫不留情地打断,泼了一盆冷水,他的眼神直直地控制住晏然。
晏然还带着病色的脸上,眼睛显得突奇的大,眨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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