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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真是麻烦

程墨亭撤回扇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抛给她:“每日一粒,可保他性命。”

梁若鸢接住瓷瓶,瓶中药丸哗啦响动,她低头看向聂未晨,仅留了一份余光在程墨亭身上。

程墨亭扇子敲在手心,侧目轻笑,转身要走,忽又回头道:“对了,梁姑娘,别忘了,三年前那场大火……是谁放的。”

聂未晨双眼紧闭,嘴角笑意若有似无,他靠在梁若鸢怀里,待到程墨亭翻出窗外,手指挪到她手心里勾了勾,唇角笑意渐深。

“还装?”梁若鸢低声嫌弃,指尖戳在他心口。

聂未晨缓缓睁眼,一脸狡黠:“夫人方才哭得可真叫人心疼。”

“嘘。”她一把捂了他的嘴,警惕着窗外动静。

他顺势在她手心轻吻了一下,低声道:“化骨散是假的。”

梁若鸢一怔:“什么?”

聂未晨撑着坐起,从袖中摸出一枚铜钱,弹进桌上茶盏中。

梁若鸢迟疑片刻,起身去看,水中翻起蓝绿色,又迅速恢复清澈。

“白莲教的化骨散,我在查山西分坛时就尝过了,一夜杀了七个护法,烧了他们二十多卷名册。”他轻笑着,脸色发白,“不过是想看看……夫人会不会为我掉眼泪。”

梁若鸢抬手就要打他。

他将她挥起的手一把攥住,力道不大,她刚好挣不开。

“放手。”她咬牙挣扎。

“不放。”聂未晨凑近她,两人呼吸交缠,“三年前在扬州,你拽着我不放,我可没让你放手。”

梁若鸢脸一热,动作软了几分,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聂未晨紧紧攥着她的手按向心口,扬州一记刀伤,疤痕露出一角。

“三年前那批漕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伤重虚弱的沙哑,“表面上是进了兵部的库房,实则……”

梁若鸢疑惑更甚,不是说给了兵部?

“实则?”

“实则全熔了。”聂未晨忽然头晕目眩,一瞬天地倒悬,他松开她,自己寻了案几扶稳,哪知膝头一软,跪在地上,扫落了案上一尊狴犴铜像。

熔银乃是死罪,更何况是三十万两官银,她将他拉起,转向自己:“你说清楚。”

“不是我要熔。”聂未晨的呼吸愈加粗重,双眼光华迷蒙,头靠在身后案腿上,“是圣命。”

梁若鸢浑身一僵,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再说下去。

“那批漕银的一部分,底部都铸了特殊纹样,就像你在库房里找到的那锭银子,是有人特意刻上的字迹,”聂未晨翻开她的手心,用手指在她掌心画了个古怪符号,“这是当时白莲教与朝中某些人联络的记号……陛下发现后,命我暗中处理。”

瓦片轻响,聂未晨忽然将她拉进怀里,长发垂落,扫在她脸侧,两人身上湿气未消,她能闻到他衣领间残余的沉水香,混着江水味、药味和血味。

“所以……那场大火……”她声音发紧,聂未晨当时还是锦衣卫千户,一身黑衣本是要救她,误会之下却中了她一箭。

“是为了销毁证据。”聂未晨额头抵着她,似疲惫不堪,闭上了眼,“扮贼救你是真的,装哑巴接近你也是真的,带着锦衣卫从围剿中替你杀开一条血路也是真的……放火也是真的,但程墨亭应该不知道,那晚画舫上除了漕帮和白莲教的密函,还有没来得及熔化的样银。”

那一夜,漕船画舫同时起火,火光冲天,聂未晨一身黑衣抱着个黑漆匣子冲出火场,崔泓是当时的扬州知府,趁乱放箭射杀锦衣卫,跟他去的七人全部丧命……

“你和陛下合伙骗了所有人。”

聂未晨低笑,摇了摇头:“不骗过东厂的眼线,那些带暗记的银子就会成为构陷忠良的‘证据’。”他又重重咳了几声,大口喘气,“后来那些银子重铸后,便全数用于军饷……”

梁若鸢将他扶住,手掌轻拍他心口,腕上的青蚨血纹传来一阵阵刺痛,她知道他在硬撑。

“先别说了,你要休息。”

聂未晨拉住她,环在她腰后的手收紧了些,声音低似耳语,却已用尽了力气:“信我……我醒来之前,不要出去。”

她蹙眉低头,心中杂乱不安,赵世安已死,可朱厚照迟迟不肯翻案,其中必然牵涉更多。

聂未晨粗重地呼吸着,等了许久,没见她说话,捏起她的下巴,逼她抬头:“你说好。”

他眼中光点涣散,却浮出一丝寒意,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胸口明显的起伏。

梁若鸢愣了一下,握下他的手,轻声道:“好。”

他松开手,终于一点点昏睡过去。

窗外雨丝斜织,雨水在瓦片上蓄成涓涓细流,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院中嘈杂不知何时消退,梁若鸢将他安置在榻上,指尖轻轻抚过他蹙紧的眉头。

他呼吸微弱,唇色泛青,她出门找到燕十,叫他给他换身衣裳,自己裹着湿衣,站在檐下,雨水的湿气愈发粘稠起来。

“混账……”她低声咒骂,将程墨亭给的瓷瓶小心收入袖中。

风声呜咽,似冤魂低诉,摇响了檐下铜铃,三年前的漕运案,一场大火,烧死了半个扬州漕帮,有漕工,有妇孺,官银却不知所踪,合着全是……

她正思量着其中联系,陈白瓷端汤前来:“妹妹辛苦,吃点东西吧。”

梁若鸢接过汤碗,转身时,燕十从房中出来:“大人伤得太深,需多休息几日,我去找太医来看看。”

陈白瓷看了梁若鸢一眼,抢先谢他:“有劳燕大人。”

梁若鸢看着燕十快步离开,指尖在碗沿打转,抬眼看向陈白瓷,“夫人有心了。”她唇角微扬,眼底却无笑意。

陈白瓷低眉顺眼,柔声道:“妹妹照顾大人辛苦,该补补身子。”

梁若鸢垂眸,汤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香气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

她不动声色,将碗搁在桌上,指尖轻敲碗壁,听见清脆的声响。

“夫人可知,这汤里加了什么?”

陈白瓷依旧温婉,带着笑:“不过是些滋补的药材,我昨晚送来时,锦衣卫不让我进来,还在外面与他们吵了许久,许是变了味道?妹妹若不喜欢,我再去换一碗。”

梁若鸢轻笑一声,“我师父曾与我说,通州漕帮手眼通天,有一味上好的‘断魂散’,无色无味,服下后三日毒发,死状如风寒猝死,常进献后宫?”

陈白瓷怔住一瞬,轻叹道:“妹妹在说什么,这可是要杀头的罪,桩桩件件,漕帮确实有错,但这莫须有的罪名……”

梁若鸢把碗一推,看着碗里汤汁晃在桌上:“你想杀聂未晨,就别在我面前耍这些把戏,我看起来很蠢吗?”

两人在房中对峙,门外雨声渐密,蓝羽大步跨入房中,一身飞鱼服未换,刀上沾着雨水。

“大人伤势如何?”

陈白瓷一见蓝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柔柔福身行礼:“蓝大人。”

蓝羽点头,微微一笑,神色浮起一丝柔情,转向梁若鸢:“梁小姐,大人可醒了?”

梁若鸢还未答话,陈白瓷已轻声道:“大人伤重昏迷,需静养。”她说着,目光稍稍扫过桌上那碗汤,“妹妹照顾得辛苦,我特意熬了汤来,可她似乎……不太领情。”

蓝羽眉头微皱,看了看梁若鸢,目光落在那碗汤上。

梁若鸢唇角勾了勾,指尖在碗沿一敲:“蓝大人不妨尝一尝这碗汤。”

蓝羽不明所以,正要伸手,陈白瓷忽然上前一步,状似无意的挡在他面前:“汤都凉了,我去热一热。”

她伸手去端,梁若鸢按在她腕上:“急什么?”她似笑非笑,“即是补药,凉了也无妨。”

陈白瓷脸色微变,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蓝羽见状,沉声道:“梁小姐这是何意?”

梁若鸢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在教她,下毒要下得隐蔽些。“

“你胡说什么?!”陈白瓷猛地抬头,眼中含泪看着蓝羽,“大人,我不过是好心……”

蓝羽神色复杂,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陈白瓷趁机挣脱,退到蓝羽身侧,袖中帕子勾了指甲,掉在地上,并蒂莲是新绣的。

蓝羽弯腰拾起,脸色骤变:“这是……”

“蓝大人认得?”梁若鸢挑眉一问。

陈白瓷慌忙去抢:“还我!”

蓝羽将帕子攥紧,声音有些发颤:“这帕子……是那日……”

梁若鸢冷眼看着,忽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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