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生日当天，整个高三一班都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早自习刚开始，老刘就背着手踱进教室，目光精准锁定后排的左予安：“检讨书写完了吗？”

全班瞬间安静。

左予安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递上一张对折的A4纸。老刘接过，慢悠悠展开，眯着眼睛念道：

“关于未经许可使用实验室的检讨……”

读到一半，他突然顿住，眉毛微妙地挑了一下。

盛念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那张纸背面，似乎还有一行小字。

老刘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左予安一眼，然后……把检讨书折好塞进了口袋。

“放学来我办公室。”他轻描淡写地说完，转身走了。

全班：“？？？”

左予安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下课铃一响，盛念就被田薇拽到了走廊拐角。

“念念！我刚去办公室交作业——”田薇激动得声音发颤，“你猜我看见什么？！”

盛念心跳加速：“……检讨书？”

“何止！”田薇掏出手机，飞快地划拉出一张偷拍照，“老刘把它贴在了教师公告栏上！”

照片里，那张“检讨书”背面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化学式：

Zn+H?SO?→ZnSO?+H?↑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你是我唯一的置换反应。”

盛念：“……”

她的脸“轰”地烧了起来。

放学后，盛念在空教室里等左予安。

窗外夕阳西沉，将课桌染成橘红色。她低头摆弄着那枚蓝宝石书签，忽然听见门被轻轻推开——

左予安站在门口，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脖颈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老刘……没为难你吧？”盛念小声问。

左予安摇头，走到她面前，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

里面装着——

一张被驳回的实验室申请单（用途栏写着“生日实验”），一本《浪漫化学方程式》，以及……

一张崭新的、盖了教务处章的许可条。

“批准使用化学实验室，期限：11月23日19:00-21:00。”

盛念瞪大眼睛：“老刘同意的？！”

左予安抿了抿唇：“……他说，下次用浓硫酸要打报告。”

当晚七点，实验室里只有仪器的嗡鸣声。

左予安站在实验台前，修长的手指调试着分液漏斗。盛念坐在高脚凳上，晃着腿看他操作——他今天戴了那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专注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

“所以……”盛念捏着那张许可条，“老刘其实早就知道了？”

左予安“嗯”了一声，往烧杯里滴加试剂：“他问我是不是要表白。”

盛念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你、你怎么说的？”

左予安的手顿了一下，声音闷闷的：“……我说是。”

烧杯里的液体突然变成绚丽的紫红色，像极了盛念此刻的脸。

实验进行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左予安皱眉，刚要去查看，盛念却拉住他的衣角：“等等——”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田薇龙飞凤舞的字迹：

“别担心！我们只是来送蛋糕的！放门口了！——PS：栗子头说左神如果亲你了记得发消息！！！”

左予安：“……”

他转身打开门——

一个造型奇特的蛋糕盒静静放在地上。

拆开一看，竟然是个逼真的“浓硫酸试剂瓶”造型，瓶身上用巧克力写着：

“Zn+盛念=?”

回家的路上，盛念捧着那块元素周期表造型的蛋糕（老刘坚持让他们带走出校），左予安走在她身边，两人的影子在地上重叠。

“左予安。”她突然开口。

“嗯？”

“你之前……是不是故意让栗子头‘出卖’你的？”

左予安脚步一顿，耳根又红了。

盛念笑出声：“我就知道！”

他别过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怕你不敢来。”

夜风吹过，盛念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生日快乐。”左予安愣住的时候，她眨眨眼，“……我的置换反应先生。”

当晚，盛念在日记本上写下：

【11月23日，左予安说我们的反应需要配平。】

【PS：但他没否认“?”的存在。】

刚合上本子，手机突然震动——

【Z.Y.A】：明天开始特训。

【Z.Y.A】：标间的事…我会解决。

盛念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突然意识到——

全国赛，他们要同住一间房了。

盛念回到家，把那块元素周期表蛋糕小心翼翼地放进冰箱。关上门时，她发现冰箱贴上多了一张便利贴——

"Zn?需要冷藏保存。明早7点，校门口见。——Z.Y.A"

字迹工整得像实验报告，内容却让她耳根发烫。

第二天清晨，盛念在校门口等到了拎着豆浆的左予安。他今天换了黑色冲锋衣，衬得肤色更冷白，看到盛念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早。"他递过豆浆，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温度60℃±2，糖度15%。"

盛念眨了眨眼："你测过？"

"嗯。"左予安别过脸，"用温度计。"

田薇不知从哪冒出来，幽幽道："这就是理科生的浪漫吗..."

特训教室里，老刘正在讲解往届真题。盛念发现左予安的笔记本边缘画满了小星星——和她书签上的蓝宝石一模一样。

"第23题，"老刘敲敲黑板，"去年有选手用傅里叶变换..."

盛念的笔突然被碰掉。弯腰去捡时，她看见左予安的鞋带松了。鬼使神差地，她伸手系了个完美的蝴蝶结。

抬头正对上左予安震惊的眼神，她狡黠一笑："配平完成。"

午休时，栗子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左哥，听说你们明天就去北京了？"他挤眉弄眼，"标间哦？"

左予安手里的矿泉水瓶瞬间被捏扁。

"我有个建议..."栗子头压低声音，"你可以把两张床拼..."

"周毅。"左予安面无表情地拿起《量子物理》，"第三章习题，200遍。"

放学时突然下雨。盛念站在屋檐下，看着左予安撑开伞。

"今天伞歪吗？"她故意问。

左予安把伞柄递给她："你试试。"

盛念接过伞，故意往自己这边倾斜。左予安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调整角度："...要这样。"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食指有一道做实验留下的浅浅划痕。雨声忽然变得很远，盛念只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当晚，盛念收拾行李时，从书包里掉出一张纸条：

【根据气象局数据，北京明日晴，风速3级，PM2.5值42】

【建议穿搭：毛衣+外套（实验室恒温22℃）】

【PS：我会带备用红绳】

她把纸条夹进《天体物理》扉页，突然发现书里多了一张便签：

"仙女座将在19:23分到达最佳观测位置。

——你的专属天文学家"

窗外，猎户座的三颗亮星温柔闪烁。盛念摸着手腕上的红绳，突然期待起明天的"标间危机"。

凌晨三点，盛念被一阵规律的"咚咚"声惊醒。

借着窗外的霓虹灯光，她看见左予安正在地板上做俯卧撑——黑色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绷紧的肩胛骨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蝶。

"......左予安？"

他猛地僵住，手臂肌肉线条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吵醒你了？"

盛念裹着被子坐起来："你......在做体能训练？"

"......降温。"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盛念这才注意到空调显示16℃——而那个号称"超厚防寒"的睡袋，正可怜巴巴地堆在墙角。

第二天早餐时，栗子头视频电话突然打来："左哥！战况如何！"

左予安面无表情地把手机转向餐桌——

煎蛋被切成标准正圆形，培根摆放成等差数列，连橙汁都用量杯装着。

"卧槽！"栗子头惨叫，"你们就讨论这个？！"

盛念憋着笑，突然把左予安那杯橙汁换到自己面前："这杯甜度更配平。"

左予安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上。

考场门口，监考老师正在核对证件。左予安突然拉住盛念的手腕："等等。"

他摘下手表戴在她手上——表面被调成了心率监测模式，此刻正显示着【98】。

"正常区间60-100。"他声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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