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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查案

言栾摩挲着茶盏边沿,安慰自己林芍落的安不忘危不过是过往环境使然,只要自己持之以恒,再坚硬的心也该有道裂缝,为他而开。

于是他开口道:“既然将军愿意信我,那不知何时可以唤回‘言栾’?”

林芍落歪着头,稍带些诧异望着他,不过一个称谓而已,何必如此纠结。

言栾继续说道:“将军除了大婚夜,似乎都不再称我名姓,只叫殿下了?我与将军之间似乎隔得更远了。若是不喜欢这个称呼,那不妨换些其他的,比如……”

言栾话到嘴边,迎着林芍落探究的神情,突然又将心里的那两个字咽了回去,“唤些其他的也行,别再叫我殿下这样疏远的称谓就好。”

而此刻宫中,顾乔已带人开始仔细搜查祭坛。

他蹀踱在祭坛周边,上香之处不过近乎一人高的三足鼎,双耳直立,腹部肥大,鼎外刻有繁复的兽面纹,不见有明显的机关按钮。环顾一圈,左右没有杂物,除了点香时的火星,的确没有旁的可以点燃。

他探身往鼎内看去,爆炸激起的气浪将鼎中大部分的土壤都冲击出来,如瓢泼大雨一样砸落在地,但靠近鼎底的仍旧安然躺落其中。

“把这里面的也一并清扫出来。”

“是。”

庞案山也混在仆从中观察着顾乔所为,一听这话就急忙扒拉开面前挡事的几个仆役,挤到顾乔身边去,抬手稍稍理了下头发,又行过礼后才缓过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恭敬称了句,“殿下。”

顾乔回身一看,见是他,轻嗯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去。

庞案山见状尴尬地上前一步,又提了一句,“殿下可是要清扫这鼎中之物?”

顾乔嘱咐几个上手的仆从继续清扫,自己转身走远了几步,将庞案山也带离开,“庞大人有何见解?本王此举不妥?”

庞案山自然不敢直截了当地说,只好扯着笑劝道:“老臣不敢。只是这鼎实乃贵重之物。之前几次嘉礼也得受天恩与几位殿下供奉,老臣担心擅动此鼎,恐惹上天不喜,陛下烦忧啊。”

他说时还朝左上作揖,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顾乔却没因他这番话受半点干扰,反倒轻笑着背过手上前逼近了一步,“本王记得,陛下令我彻查此事时,庞大人也在此处,对吗?”

庞案山脊背微弯,不敢与顾乔对视,面露为难,低声应了句,“是。”

“那既由我调查,眼下人手也够。不妨请庞大人稍立一旁歇息或是回府休憩。此处就不劳庞大人操心了。不然……”

顾乔低头看向他双眼,明明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微笑,但庞案山却隐约觉得后背一凉。

“庞大人作为本次嘉礼的礼官,官职虽小到不起眼。但出了事,于情于理也该小受惩戒。陛下宽厚,自不愿打杀。所以庞大人眼下仍是自由身。若是庞大人觉得一个器物就可胜过我三弟的性命,不如留守此处,我等闲杂之人即刻离开。”

顾乔说罢抬手止住周围人手边动作,转身向外,有欲离之意。

庞案山自知说错话,脸上堆笑,不敢真惹恼了面前这位理宁王,忙里忙慌地将身边仆从推回原位,“是老臣疏忽,老臣愚昧。老臣想起家中仍有要事,就不再耽误殿下查案了。老臣告退。”

庞案山担心再说多错多,作揖之后就拎着衣摆大步离开了。

顾乔看着他离开,轻哼一声,旋即转过来盯着手下几个仆从的进度。

“殿下,你看这里!”

负责清理鼎内的仆从一声惊呼,将顾乔引到面前。

刨开土壤之后,那鼎底居然有一隔板,面上仅有豆大的小孔,想来是为了放置那根引线。

顾乔伸手去触碰隔板,表面平整,随后曲指敲了敲,横板微振,内有回响——是空心的。

他左手撸起右臂的宽袖,手掌贴在横板上,用力向内一推,但鼎中不见丝毫变化,那挡板也仍旧横在那里,纹丝不动。

向内推不开,朝外拉不起,这倒奇了!

顾乔抹开挡板上的泥土,四指贴紧了沿着板上的纹理一点点抚过去,不见缝隙,不见机关。

既然有引线可至鼎中,继而导致爆炸,那必然有存放火.药的地方,这底下的横板凭借外力打不开,难不成只有……

顾乔的眼神从鼎内延伸到鼎外还未被完全清扫掉的土壤,忽地轻笑一声,转头福至心灵道:“还记得引线长什么样吗,找根一样的来。”

顾乔的目光回落到鼎中那块隔板上,既然能够在鼎中做这样的改造,那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鼎底的火.药助他再开一次,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待手下人去取引线的间隙,顾乔顺势浏览着鼎中镌刻的铭文,不过是说前朝事,今朝绩,还带着几句对后世的劝诫。他抬手拂去字上沾染的尘土,却猛然发现有一个字明显与周围不同,连轮廓颜色都淡下去,像是被人用手抚摸过很多次。

“起?”

顾乔拧起眉头,有些纳闷地也伸手去感受那个字。除了表面相较其他的字略微光滑外,没什么不同,也不见鼎内因此有什么变化。

“殿下。”

仆从走上前,将引线与火折子双手奉上。

顾乔心存忧虑地盯住那个字,听见有人来报,这才转身过去,暂且压下。他接过引线,沿着小孔将其送至挡板之下,引线没入半数,忽觉鼎底有齿轮轻轻转动的声响,而后那引线被内里的一股力拽了过去。顾乔原本扶住的引线也霎时直立起来,不再东倒西歪,想来是底下的机关将其固定住了。

果真巧妙。

确定好引线的位置,顾乔便抬头看向周围,冷静斥退众人。

有几个面露担忧的表示不妨换自己来,哪能让殿下冒这样的险。顾乔摆手示意不必,还让他们躲远些。

顾乔环顾左右,见大家离鼎都有一定距离之后才拿起火折子,轻吹一口,火焰便重聚于他眼前。

他看着鼎底的那根白色引线,心中祈祷着——希望自己的猜想没错。

顾乔探向鼎内,伸手让外焰与引线相碰。

“滋滋!”

两者相接瞬间便有破风之势,火苗迅速燃起,飞速下降,火星四溅。

顾乔一起身就火速合住火折子的顶盖,敏捷地扭头向外跑开。

“嘭!”

没有了土壤的遮挡,爆炸声显得更为空阔哗然。四散的小厮捂住耳朵,被震得耳膜欲裂,五官都堆在一块儿,面露难受。从害怕到颤抖的眼皮里将双眼挤出来,只看到白烟阵阵,环绕在那三足鼎处。

顾乔落下挡土的双臂,左右扇了扇白烟,径直往鼎内瞧去。

“咳咳……”

顾乔挡住口鼻,但还是被呛了一下,眼睛微眯着打量鼎内光景。

白烟渐消,鼎内机关也一览无余。

那隔板被火.药冲开,沿着豆大的小孔形成左右对等的两块,中间上翘,两端落下,呈斗笠状。顶端挂起两块手掌高的笔直木板。一半裸露在外,一半悬于鼎中。再往内看,两块支起的木板底下均被凿了一个圆形小洞,洞内缠绕几圈铁丝,向上支撑起一圆柱状空筒,内径约莫一拳长。

顾乔笑着看向这机关,伸手去拿那圆柱状的空筒,却不料是铁皮做的。火.药的余温还未全数散去,停留在上的温度烫得他极快地缩回了手。

“能破土而开?难怪这火.药埋在底下也能炸。”

绕过圆筒和铁线看向鼎底,里面还混杂着初次爆炸时落下的土壤和星星点点的火.药残骸。土壤被这机关都吹积到两边,独留火.药垒在正中。

底下三个肉眼可见的齿轮,两小一大。小的置于两旁,土壤的垂落倒像给了它一股推力,两边的小齿轮带动着最中间的轻轻转动起来。而这大齿轮中间却被挖空,也留了拳头大小的空隙。

顾乔伸手握拳悬于圆筒上方,而后转手看向掌心。

看这大小……难不成是用来投箭的?

他回忆起那巫士被抬走时胸口中的那一箭。

按常理来说,一指粗细的箭的箭镞应该很容易就能通过此口。

顾乔一边想着一边退开几步,双眸垂下,却骤然发现鼎下靠近右边鼎足处竟有一小撮火.药的痕迹。

嘉礼现场虽未完全清理干净,但散落的杂土大都呈星点撒落各处,能成这样堆积之势的,看来此处也有机关!

顾乔半蹲着,沿着鼎壁一路抚触下来。凹凸不平却错落有致。他定下身,抬眼向鼎上看去,隐藏在鼎足旁有一个长宽均为八厘的开口,周边正好同兽面纹相接,若非凹陷进去,露出明显的色差,实在难以察觉。

顾乔看向黑黝黝的洞口,又转身朝后望了眼,将两者隔空相连,倒吸了口凉气,“这……就是箭射出的地方?”

正当顾乔陷入沉思时,一小厮跑了过来,作揖后禀道:“殿下,仵作已验完尸,请您前去。”

顾乔站起身,将神思拉了回来,点头答应了,“好,我即刻前去。”

巫士的死纵然让皇帝十分痛心,但当顾乔提出想要剖尸勘验时,他也顾不上什么仙家仪典,尸首完整,犹豫片刻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临走之前,顾乔回首再次看向那支楞出来的横板,伸手摸了摸分开的两头,表面光滑又能极好地契合,哪怕上手触碰也难发觉其中缝隙。看来这榫卯的手艺做得实在是炉火纯青。

顾乔刚一迈进殓房,就嗅到屋内未散的松枝味,屋中四角放置着半人高的冰鉴,维系着与外面不同的寒凉。

他远远地看见那仵作站在尸体旁,身材瘦长,姿态挺拔,不像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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