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当马车停在一座荒废的山神庙前时,萧衔月跳下车辕的动作已经利落了许多。
沧州的界碑在两日前便已路过,这意味着,她们离青州已是近在咫尺。
庙宇破败,神像的漆金早已剥落,只余下泥塑的本体在蛛网后静默。
萧衔月紧紧跟在谢遇身后,看到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用油布细心包裹的牛皮纸地图,在地上铺展开来。
修长的手指点在地图的一处,声音清朗而沉稳:“我们在这里。”
“翻过这座山,再行半日,便能看见青州城郭。灵谷庵在城外东南的山坳里,我们不必进城,我已规划好路线,可以绕开城防,直接过去。”
萧衔月蹲在他身边,目光紧紧锁着那张标注清晰的地图。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情绪从胸口直冲上脑海。
最初,她是不确定的。
侯府深宅,人心诡诈,八岁前的记忆太过遥远模糊。
母亲,灵谷庵,这些词语在她心中,已经变成了一个美丽易碎的梦。
直到几日前,谢遇从一个行脚商人那里旁敲侧击,确证了青州城外确实有座香火不算鼎盛、但确实存在的灵谷庵,她心中那颗名为希望的种子,才终于破土而出,疯狂地生长。
快八年了,她就要见到母亲了。
这个念头,像是一簇火苗,将她连日来的疲惫、惶恐和不安一扫而空,只剩下滚烫的、几乎要灼伤自己的期待。
“谢遇……”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谢遇朝她笑了笑:“天色尚早,先填饱肚子。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源,你把火生起来。”
“好。”萧衔月干脆地应下。
她熟练地捡来干柴,用火折子引燃。
跳跃的火光映亮她略显清瘦却愈发明亮的脸庞,她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曾经抚琴绣花的纤纤玉手,如今掌心却磨出了薄茧。
她以为自己会无法坚持和忍受风餐露宿的生活,可真当这一切发生时,惊觉这比侯府里锦衣玉食的日子更让人踏实。
不多时,谢遇提着两条还在活蹦乱跳的肥鱼回来。
他利落地去鳞剖腹,用树枝串好。
看萧衔月跃跃欲试地盯着手里的鱼,递给她一条,挑眉道:“你试试?”
“嗯!”
萧衔月接过,照猫画虎学着谢遇的样子,将鱼架在火上,小心地转动着。
她全神贯注,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鱼皮在火焰的炙烤下渐渐变得金黄,油脂滋滋作响,滴落在柴火上,激起一小簇火星,浓郁的焦香瞬间弥漫开来。
“谢遇,你看我烤得怎么样?”
她献宝似的将自己那条烤鱼举到谢遇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小小的得意。
谢遇撕下一小块鱼肉尝了尝,烤得并不均匀,另一侧还是夹生的。
他看着少女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不错,可以出师了。”
顺手又把剩下的鱼放在架子上烤了。
得到夸奖的萧衔月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子。
两人分食了烤鱼,气氛是这十日来最轻松愉悦的一刻。
也许是即将抵达目的地的轻松感,让她暂时忘却了身后可能存在的阴影。
谢遇正擦着手,忽然侧耳凝神听了片刻。
他不动声色地将最后一口鱼肉咽下,随即侧过脸,将耳朵贴近了冰凉的地面。
萧衔月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谢遇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敛去,但神情还算平静。
他听到了,极其轻微,却连绵不绝的震动。
那是大队人马行进时,马蹄才会踏出的独特韵律。
他们被追上了。
他心中一沉,但面上却未显露分毫,只是站起身,迅速而有条不紊地将火堆用土掩灭。
“没什么。”他用一贯的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今晚得连夜赶路了。”
为了躲避追踪,白天休息、夜晚赶路本就是他们的常态,萧衔月早已习惯,因此没有丝毫怀疑。
她点了点头,迅速将零碎的东西收拾好,配合地登上了马车。
马车再次启动,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行进。
车厢内有些昏暗,随着车轮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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