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蘅芜宫紧邻人界,故而也多少沾了点凡间气候,刮来的冷风凛冽刺骨,带来刻骨的寒意。但桂花依旧开满枝头,芳香扑鼻,任凭凤怎么吹也不曾凋零。
妖气丝丝缕缕飘来,林眠下意识朝散发处看去,就见树下一块墓碑安静矗立着,盛了金灿灿的花瓣。
他怔了下,随即察觉林宥微微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没事。”他轻声说,“别慌。”
林眠一把挣开他的束缚,揉着淤青的皮肤没出声,但也没有继续往外冲。
林宥看出他的软化,于是伸手将他大敞的衣襟慢慢整理好,直到遮住雪白皮肉上星星点点的痕迹才收手,掏出簪子为他挽发。
林眠偏头避开,簪子割破皮肤,落下一串血点。
林宥忙不迭找纸按住,擦干净血又抹上药,一点点把周围暗红擦拭干净。
他的神色认真自然,一如当年两人还曾是师徒时那般,细心而认真,谦卑而恭敬。
但林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子,也再也不会因为这虚假的外表而心软,扬手一巴掌把额头的手拍掉,说:“终于愿意现身了。”
他的语气疏离而冷淡,带着万年挥之不去的寒意,林宥眸中划过一丝受伤:“师尊一定要用这样语气和我说话吗?”
林眠盯着脚尖青石砖,思考一脚将边沿压下把林宥埋进去的可能性:“你的所作所为,难道配我好声好气对待吗?”
“……”林宥一时噤声。
林眠说:“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让开。”
林宥身子动了动,但改变不过是抬手重新捏住林眠手腕:“师尊。”
“滚开。”
林宥猛地抱住林眠,单手绕过膝弯,将他稳稳托起往大红床榻走。
“抱歉,现在还不行。”他说,把人放在榻上,顺手挥散了旁边心虚端坐的两只鬼,“把这两放进来,都已经是我和昭明商量两天要来的例外了。”
林眠笑起来:“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
“……”
林宥闭了下眼:“……师尊,宥儿好疼。”
——这是从前师徒二人约定的词,每当林眠发怒而林宥知错不想被打时便会撒娇般说出这句,再加以相应的举措和言语,基本都能让林眠心软。
但那早已是过去的事情。
林眠面上没有因此浮现出一丝一毫的动容,甚至连语气都和先前一般冷硬:“你不必再用这种话向我求情,我再不会因此而对你心软。”
林宥愕然怔住,随即察觉林眠伸手抵上他胸膛,微微用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猝然出手握住,“不行。”
林眠挣了挣,这一次没有成功。
林宥保持这个姿势说:“只有这个,师尊不能忘。”
林眠静静地盯着他。
“……就算日后我粉身碎骨,也不能忘。”
那话中满含决绝,强硬诚恳到有些怪异,林眠心头微微一跳,抬眼看向林宥,但后者却一反常态松开手,起身快速离开了房间。
……
C城,灯火通明,人群熙攘,炫彩灯光撕裂夜幕,照亮自天而降的簌簌白雪。
酒店长廊尽头,应照眼神古怪地瞪着他的便宜兄弟:“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蠢如猪。”
“……”
应照闻言气笑了,甚至那笑容居然还能称得上温和:“我当年难道有什么债没还清吗?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要被你骂?”
“……你当年自己做了多少孽难道不知道?”
“我失忆了,”应照义正言辞,“就现在这点记忆,还是刚刚和你们国师……亲密接触的时候想起来的。”
虞柏生:“………………”
他大怒:“你能不能闭嘴?!我呆着不是为了听你炫耀的!”
应照说:“看你杵这这么久,我还以为真是这样。”
“我呸!”
鬼气哗啦泼在脸上,魔尊对此表示熟悉,拿帕子一擦,顺手拍了拍袖口上沾染的灰屑:“OK,这事就到这结束,之后别作妖乖乖呆着,老子自然会把白迟送给你们折腾……现在麻烦让一让,我老婆还在屋里等我暖床呢。”
虞柏生说:“男人越喜欢炫耀什么,就越缺失什么。”
“我呸,我和他真爱。”
“我赌三两,假结婚。”
缩在角落的虞柏妄似乎又变回来了,慢半拍地抬起手比了个三:“……三分钱。”
应照笑骂一声,单手插兜,把站在跟前的鬼魂拨开:“管你们赌多少,我和他就是真爱,比真金还真的那种……诶,这两天别再吓人了啊,再吓就连我也保不住你们了,到时候上面真动手派仙人下来……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虞柏生见他半天还没反应回来自己的画外音,嗤笑一声抬脚踩住他脚面:“你才应该更注意点吧,现在六界有多少人想要国师的力量,你离开这几分钟够多少妖仙鬼撕裂虚空到来……”
应照意外地挑起眉看了他一眼,但随即就勾唇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事情那样,不疾不徐地说:“怕什么,我在他身上下了禁-忌。”
虞柏生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硬了。
“只要离我一米之远,尾椎和四肢的锁链便会立刻显形,将他拽回我身边……当然,如果拽不回来,或者距离太远,他的肉身就会当场爆炸。”应照脸上流露出一抹淡然而自豪的浅笑,显然对他的一番举动满意极了,“如果那些人想背一个弑仙的罪名,那就尽管去吧。”
他说完便扭头去读虞柏生脸上的表情,随即便在对方铁青的面色里看出不对:“你这什么表情?”
“……”虞柏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鬼脸上表情崩溃。
应照唇角的笑意微微僵硬,片刻,他一巴掌推开面前两只鬼,猛地冲向房间门。
咚!
虞柏生一个激灵回过神,眨眨眼就察觉脚边躺了个人,鲜血缓缓淌出,在他脚边汇聚成一小片血红色的湖泊。
虞柏妄站在他面前,敛眉垂目,几秒后抬起脚尖勾了勾倒地不起的应照,啪一声丢开手里的烛台,扭过头面无表情看向虞柏生。
“拖走吧。”
虞柏生:“………………”
他深深看了自己兄长一眼,弯腰抓住应照的两条腿把人拖进了房间。
……
铜门缓缓打开,侍从鱼贯而入,红烛被一一点燃,空气中渐渐漫起一股淡淡的甜香。
有人慢条斯理踱到床前,林眠猛然惊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裹着锦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那条喜帕。
过去这么久,帕子上的水早就干涸,摸上去冰凉濡湿,散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腥甜,林眠触电般收回手,转头就看见昭明负手站在床边,目光一转不转落在那条帕子上,眼底带着笑。
“……”
他扯过被子把喜帕盖住:“你来干什么,出去。”
昭明盯着他按住被褥的手:“这是我的寝殿。”
“……滚出去。”
昭明握住他的手腕,连拉带拽把人扯到床边,掰过头,居高临下直视他,说:“坐着,不要乱动。”
林眠面沉如水:“你想干什么?”
“啧,好奇心不要那么重,有些事如果解释了你就不愿意配合了。”
“难道不解释我就会配合你?”
“……自然。”
“……”
林眠皱眉,抬眼看向面前忙碌布置周围的侍从,目光在托盘中摆放的大红牡丹上停留一瞬,快速挪开:“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
昭明顺着他目光看向那瓶牡丹,闻言微微一笑,把侍从招过来,亲自端起花瓶放在了床头。
侍女端来两盆清水放到床边,水面仙气寒气缭绕,触-手好似碰到一块万年不融的坚冰,林眠只一碰便变了脸色,下意识朝身旁昭明怀里靠了点。
昭明抬手悄悄环住他,微微低下头,半带小心半含眷恋地亲了亲垂落肩头的墨发,不顾林眠的阻拦,掏出先前林宥手里那根发簪,慢慢将长发挽了起来。
“披着待会会扯到,”被林眠扇了一巴掌后他揉着红肿的脸皮解释,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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