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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无人说话,御书房里连空气都化作沉甸甸的石头。

小天子看看窗边的章晗玉,又看看面前的凌凤池,鼓足勇气开口求情:“凌相,放过中书……章宫人吧。她都是宫人了,凌相别再欺负她了。”

凌凤池:“……”

君臣对话一个来回,御书房里寂静得更可怕了。

凌凤池良久才道:“何来欺负?臣——” 他说到这里,窗边的章晗玉时机正好地插句嘴:

“多谢陛下好意,但凌相向来喜欢欺负晗玉,又不是一日两日,早习惯了。”

“……”

凌凤池抿唇不语。

气氛更加凝固了。

小天子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夹在中间简直坐立不安,试图转移话题,“凌相,你还病着?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角落里的全恩精神一振,总算寻到了破绽,迅速接过话头:

“凌相肤色潮红而唇发白,人瞧着像在发热,可是受了风寒啊?凌相为何非得拖着病体入宫来?当心把病气过给了圣上,那可了不得!”

凌凤池默立片刻,对御案后行礼道:“正是风寒。臣考虑不周,臣请退。”转身往门外走去。

小天子大为意外:“哎?”

走出去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章晗玉提着鸟笼子跟上来,并肩行几步,侧过身打量几眼。

“气色差得很。当真病了?”

凌凤池自从离开御书房便一言不发,保持正视前方的姿态,仿佛视野里除了前方的廊子空无一物,身边并没有一个笑吟吟和他搭话之人。

他步子加快,章晗玉提着鸟笼子有些跟不上,追了两步便停下,从背后道:“抱病也要追令弟进宫来,怕我把他害了?凌相过虑了,我如今哪还能害人?”

带着笑意的尾音落在耳里,凌凤池恍若没有听闻一般,笔直走过殿前庭院。

章晗玉若有所思地对着前方身影。连话都不肯说一句了?

毒死鲁大成的事,终于把号称“胸襟广阔如海川”的凌凤池给气疯了?

章晗玉远远地扬声喊:“当真要把我打发去掖庭才高兴?”

凌凤池已穿过整个庭院,走去对面廊子尽头,隔着重重灌木,几乎看不见人影。

章晗玉喊出这一声,原以为他那边听不见,没想到远处的人影忽地停步原地,回身看来。

随他的动作,腰间系着的白玉牌悬空摇晃几下,被玉牌主人握去手里。

对方究竟投来如何的眼神,章晗玉当然没看清。

距离实在太远了。黑漆漆的廊子背光,她只能看个模糊人影;她自己倒是站在庭院阳光里,对面多半能看得清楚。

下一刻,穿过庭院的大风带来对面一句冷冽告诫:

“好自为之。”

——

回程路上,全恩赶过来替她提鸟笼子,悄声道:“今天算是胡搅蛮缠过去了。但凌相下回病好了再杀回来,咱拿什么借口挡他啊!”

全恩琢磨着,小天子心里是偏向章晗玉这处的。但小天子被凌相管教习惯了,不敢直接顶撞凌相。与其指望着小天子撑腰,不如自个儿支棱起来。

“还是得尽快升上女官的位分,有品级,有职务,归宫里的娘娘管辖,外朝臣插不上嘴,在宫里才能长长久久啊。”

这位干儿平常说话不怎么靠谱,但今日的言语很有几分道理。

章晗玉赞同道,“确实如此。 ”

一旦升任高品女官,便可以正大光明地跟随小天子身边,服侍起居,协助政务。

总之,跟从前东宫任职的东宫舍人,职务范围差不多。

有资格入御书房的御前女官,至少三品。早在入宫那一天,章晗玉心里已打定主意,改走女官的晋升路,入御书房,陪伴小天子读书,协理政务。

除了把外朝臣的身份换成内廷女官,日子无甚区别……

啊,还是有点区别的。

章晗玉摸了下腰身。

做男人时天天忍着不合身的衣裳;做回女人,至少衣裳鞋子尺寸合身了。

无寸功而攫升女官,一定会引来朝臣们的非议,困难重重。

得找点事做,堵住所有人的嘴。

“办成什么事才能立功?喂鸟可不算。最近宫里有什么事?”

章晗玉正琢磨着,全恩被最后一句提醒,一拍大腿,最近宫里有事!

“都三月了,按惯例,宫里要办春日宴啊!”

“春日宴?”

确实有这个惯例。

民间三月初三庆贺上巳节,出城踏青,河边沐浴;宫里惯例也会在三月挑选个吉日,众朝臣赴赏花春日宴。

往年的春日宴,宫里已经在大张旗鼓操办了。

今年因为太皇太后的国丧,整个二月都罢了宫宴,严禁喜乐。

章晗玉算了算日子,“国丧七日,小天子服丧十二日,二月中旬除丧服。马上都三月中旬了。也该有一场宫宴,让小天子扫除悲伤,重展笑容。”

全恩摩拳擦掌:“孩儿必定想办法,把这场筹备春日宴,给干爹争取过来!干爹筹办得漂亮,就能立下大功,一举跃升三品女官!”

章晗玉“唔”了声。

想得却是跟“筹办得漂亮”八竿子打不着的另一桩事。

“春日宴赏花,必在御花园里举办。今年想办法说动各方,春日宴办在池子边。我有大用。”

“池子?有大用?”

全恩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您老人家打算对付哪个混账?不劳您亲自动手,告诉我个名字,我替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章晗玉满意地摸摸好大儿的脑袋瓜子,压低嗓音道:“莫声张,静悄悄地办。等人滚进水里,找个可靠的帮手在水边蹲守着,小心掐着时辰,把人捞上来。别真淹死了。”

全恩一张脸变成滴水苦瓜:“还捞上来啊?直接淹死简单多了……”

“真弄死了不行,活蹦乱跳也不行。”章晗玉笃定地道:

”就得半死不活,才好交差。”

全恩叹了口气,麻烦,但也能做。

“说个名字罢。宫里的人,还是外头赴宴的人?”

章晗玉神秘地招他凑近,吐出七个字:“散骑常侍,凌春潇。“

“哎哟凌六郎!“ 全恩叫苦不迭,“都这么久了,您还惦记着他哪!”

“不惦记着不行啊。” 章晗玉也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义父盯着呢。

老巷子那夜义父吕钟的口吻,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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