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监督那两名侍从互扇巴掌后回了三皇子的寝殿,一路上,都在琢磨三皇子走前说的那一句话,殿下如此骄傲,真会主动去请求和亲吗?
不会是安慰他的托辞吧,实际上殿下已经心存死意。
这个不好的念头刚从脑子里产生,他随手拦下一个近侍:“三皇子现在在干什么?”
“三殿下回来后叫了水,如今正在沐浴,只是,这时间似乎长了些……平常殿下半个时辰后就叫人进去伺候,可现今一个时辰过去了,殿下还未叫人进去。”
祥云暗叫不好,他急忙赶到言时日常沐浴的地方,在门口喊了三声三殿下,屋内毫无反应,他想推门而入,可门却紧闭不动,里头被人栓住了。
他咬牙,用尽全部的力气,对着门连踹,终于把门踹开了一条缝,趁着这条缝,一鼓作气,推开了门。
屋内雾气缭绕,连连热气直往脸上扑,成片的花瓣漫天洒在池子的四周,随着泱泱水波飘荡。
见人活着,祥云松了一大口气,他上前,感受池水的温度:“殿下,这水都凉了,要不叫人进来换水?”
“不用,就这样便好,你留在这,陪我说会话。”
“殿下想与奴说些什么?”
“本皇子只是突然想到几年前刚见到你的时候,很瘦,也很弱小,再看现在,长的多好。”
祥云的眼中也带了怀念:“那时奴刚入宫,不通人事,没交孝敬茶,被一群宫人围住,眼看马上就要受到教训,是殿下心善,不仅为奴教训了那群人,还把奴调到身边伺候,要不然,奴哪有今日的风光。”
孝敬茶,是宫里隐形的规则,刚入宫的宫人,要交出些钱财给那些上等宫人,以此换来‘保护’,不交的要么被揍几顿,要么遭受长期的冷嘲热讽,排挤。
祥云性子刚强,既不交孝敬茶,也不低头,遭受的毒打就多了些,恰巧在一次毒打时,言时从旁路过。
彼时言时才只有十岁,迷上了野兽,正要去万兽园看看新上贡的老虎幼崽。
祥云被揍时不服输的眼神像极了凶猛野兽捕捉猎物的眼神,狠辣,凶狠,言时鬼使神差的救下了他。
言时反驳祥云说他心善:“本皇子可不是什么善人,宫来人人都说本皇子恶毒,骄纵,现在见本皇子失势,恨不得都上来踩一脚。”
“无论外人如何说,殿下在奴心中都是很好的,那群落井下石的小人,殿下不要过多在意。”
“本皇子不会放在心上的……”言时的声音落了下去,“可本皇子无法不在意家人……”
“在其位,承其责,母皇之前告诉本皇子的道理,本皇子现在明白了一些。”
“祥云,本皇子走后,你出宫吧,寻个好的妻主,本皇子会为你准备一个丰富的嫁妆。”
祥云惴惴不安,殿下这句话像是在交代后事。
“祥云哪也不去,殿下不要丢下祥云一人。”
“放心,本皇子不会寻死,都说祸害遗千年,本皇子这个祸害一定会活的很久,不仅要活的久,还要风光的活着。”
祥云心安了几分,虽然殿下话说的莫名,但只要殿下想通了就好,不会寻死就好。
言时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见他额头冒汗,心生了些愧疚:“对不起,刚才让你担心了。”他说的是祥云在门外唤他,他没应的事情。
祥云不甚在意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要殿下没事便好。”他只觉得,殿下经过此件事,似乎成长了许多。
“祥云,等下拿出那套大红色的宫装。”
“殿下是要?”
“本皇子要去见母皇。”
正值午时,烈日炎炎,言时身着大红色衣袍,头戴玉冠,无比高傲的走向紫宸殿,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的视线。
近日朝上议论的事情众多,早朝都快变成了午朝,言时来的时间正巧,正好碰上了大臣们刚下朝。
紫宸殿是言武帝的寝宫,与商讨政务的宫殿是前后殿,言时如果选择走御花园那条路,是不会碰上下朝的臣子的,可他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干了什么。
吸引了不少的视线,也引起了不少的纷争。
“三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无外乎不就是想引起陛下的怜悯,避免和亲。”
“昨日三皇子自杀都未换来陛下松口,现在行径,会有结果吗?”
“不行也得试试,狗急还会跳墙,三皇子不想和亲,自然得什么法子都得试试。”
“别说,三皇子穿上这身宫装还挺好看,这般美貌,到了齐国,说不定能重现皇贵俞的盛宠。”
“我赞同,前提是先抛开三皇子这性格,就三皇子这脾气,也没几个女人能受得了,更遑论皇帝。”
“说不定齐国皇帝就好这一口呢。”
在这些污言秽语中,言时面不改色,甚至制止了祥云想教训那几人的行动,这两日的时间,再污秽的话他都听过。
到了紫宸殿,春秋迎了上来,她早已得到了消息,三皇子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赶来。
要说最近几天,她最不想见的是谁?三皇子言时必在榜首,依照三皇子的脾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和亲的,陛下这几日也被朝上争吵吵的头疼,三皇子要是来闹,陛下想必头会更疼,心情也不会好,主子的心情不好,手底下的奴才就会遭殃。
此刻,春秋头再疼,也得迎上去:“今日殿下怎么来了?”
“本皇子要见母皇。”
“早朝过后,陛下留了庆武王,二皇女,还有几位朝臣,如今正在殿中商议要事,恐怕无闲见殿下。”
“既如此,那我就在殿外等母皇。”
春秋已经做好了三皇子要闹的准备,可意料之外的,三皇子的面色颇为平静,甚至还有几分理解的意味。春秋面上惊疑,这可完全不像三皇子。
殿中传来争吵的声音,接着传来茶盏砸落的声音,言武帝怒吼:“滚,朕没有你如此蠢笨的臣子。”
“陛下息怒。”
“你们除了息怒还会说些什么?朕要的是能解决此事的法子。”
殿中又响起了说话声,此人的声音温和,让人不禁想起了潺潺的流水声,意外的,很有平复人心情的效果,不知说了什么,言武帝烦躁的情绪被安抚了下来。
言时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他该采取行动了。
他掀开衣袍,跪在殿外中央,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刻在骨子里的矜贵显露出来,毕竟是学了十几年宫规的皇子。
他吐字清晰,一字一句说道:“母皇曾告诉儿臣一个道理,在其位,承其责。儿臣蒙母皇慈荫,忝育十六载,身为言国的三皇子,儿臣自当承担起和亲这个责任。”
他叩首,无比诚恳道:“母皇,儿臣自请去和亲,愿以儿臣蒲柳之质,结言齐两国之好。”在说出这句话前,他心中还有些不情愿,可话一出口,心中的郁气顿时消散。
在其位,担其责,他现在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殿外的宫人无一不惊奇的看向他,三皇子未说这句话之前,她们从来没有觉得三皇子会自愿去和亲。
春秋的心中有了几分的钦佩,第一次正视这个骄纵的皇子:“殿下,跪久了有损贵体,奴给殿下拿把椅子。”
言时轻轻摇头,固执的在殿外等待。他是可以不用跪着的,就算到了殿中再说这段话,也同样能感动所有人,可远没有这样跪着说的效果好。
他要用跪下的膝盖换来最后一段日子的风光,换回那个人人敬而远之的三皇子。
一炷香后,紫宸殿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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