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风是在看见看守所的门牌时才知道李立已经被关押在看守所的。谌风从没来过这里,这是第一次看见看守所的样子:门口的字很大,周围环节相当偏僻,简陋又庄严肃穆。
他感觉整个人被绑着大石头投河了似的难以呼吸,明明周围有不少树木,氧气怎么就稀薄成这样。
“能开窗吗?”他问。
谌风和老九一起,坐在律师的车后排。车里皮革味很重,窗上贴着黑乎乎的膜,看外面的世界时像是戴了墨镜似的。
“能看一眼不错了,别给我找麻烦。”传说中两千块一小时的律师撑着头。
谌风看了眼后视镜,但镜子的角度太正了,他看不见前排的人,只看见了自己的眼睛,看上去死气沉沉一点眼神光都没有。他抱着书包的胳膊收紧了些,没吭声,收回视线重新盯着门口。
老九抓着他的胳膊,低声解释道:“案子还在调查阶段呢,本来不能见的,今天是临时提解,远远能看一眼就很好了,没法儿到跟前去。”
谌风很轻地嗯了一声,没再答话。
他骑车到约定的地点,被律师和老九接上车,一路到了这里。脑子里还蒙着,什么都不清楚,全程像个傻逼似的坐在这里听人安排。
律师的态度也一直都不耐烦,九姨又卑躬屈膝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讨好。谌风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有点不一样的情绪,像愤怒啊,不满之类的。
但情绪这东西离开他离开的太早了,剥离的又太彻底,像是被扒掉了一层皮,无论如何也长不出一副一模一样的、完完整整的新皮来,只能自发地长一长,再人为地帮一帮,勉强让它继续保持物理意义的存在。
谌风很清楚,平日里的他的所有情绪在出现之前都会问他一句“我现在出来合理吗”、“你会演这个情绪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才会表现出来,以此满足社交的基本需要。
这一刻愤怒就在问他,而被系着大石头沉在河里的谌风没办法回答。
此时,一辆黑色轿车从旁边经过,并排停下了,律师的胳膊挪了下,往后仰,喃喃了句:“什么人来了?”
“嗯?”老九立刻接话。
律师斜眼往后看了一眼,拇指指着窗外:“旁边这个,G63,不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谌风充耳不闻,对这个三那个三的不敢有兴趣,他眼睛只一直盯着门口,看到一辆公安的车缓缓进入到了警戒区域,大门也在这个时候带着叮咣的沉响被从里拉开。
谌风乱动的脚踩平,背瞬间直了起来。
这个距离他要趴得很贴窗户才可以勉强看清,李立被两名执法人员左右押着,戴着手铐和脚镣,她头发剪短了,但始终低着头,还是看不清表情——窗户太黑了。
谌风推开车门,抱着书包跳了下去。
这么远的距离,执法人员没人注意到他。谌风往前走了两步,在路过前窗的时候被律师一把拉住了袖子,他衣服质量不好,这么一拉扯,领口顿时裂开来。
律师不耐烦地啧了声,改为抓他胳膊,小声警告:“警戒线没看到吗?你也想进去啊?”
谌风没回应,甚至没看他一眼,但脚步停住了。
不是因为律师说的话他听进去了,而是李立忽然抬起头来,远远地朝他看了过来。
头顶烈日,光在李立的眉骨打出一小片阴影来,谌风甚至看不清李立的眼睛,但就是知道她看见自己了,也知道她正在以怎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渺远的一眼,李立忽然低了低头,眼睛频繁但缓慢地眨了几下,上了公安的车。
“行了,看见了,人好着呢,回律所吧刚好有些事儿要问你。”律师抓着他的胳膊往后拽,谌风不情不愿地被拽动,回过头,和打开了后车窗的老九对上视线。
“她是要去干什么?”谌风突然问。
老九表情僵硬了一下,准备叫他上来说,律师却直接说:“精神鉴定么,你不知道你妈精神病?”
谌风蓦然瞥过眼看他。
老九尬笑了一下,喊他:“先上来吧。”
谌风还盯着律师。
律师的西装外套敞开着,里面的领带解开丢在副驾,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同样是无框眼镜,这个人戴就很丑。谌风正在大脑里凝结出“相由心生”四个字,准备认可愤怒的存在了,自己破裂的衣领忽然被身后的一道力往后一拽,“刺啦”声吓了他一跳,急急忙忙按住领口到肩膀破布一样的衣服,回头瞪过去。
“你怎么——”谌风愤怒的一瞪瞬间转为惊讶,扭身过去正面对着楼津渡,抱着包的手依旧没松,“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约会吗?”
楼津渡没理他,拉着他破破烂烂的衣服往上盖了盖,“我撕的?”
“他撕的。”谌风丝滑地腾出手指向律师。
公安的车已经开离,警戒线被撤走,女人推开车门下了车,尖头高跟踩在地面发出声响,谌风立刻朝她看去。她戴了墨镜,口红在车上重新换了个艳红的颜色,跟楼津渡说“我先忙去了”,又跟盯着她看的谌风晃了晃手指:“拜拜,下次见。”
楼津渡还摆弄着谌风破烂的衣服,头也没回,“我叫谷思危来接你。”
女人愣了下,看了眼这情况,勉为其难地说:“行吧。”
“上车说。”楼津渡手搭在谌风后脖颈,手指轻拍。
“诶,认识吗?”老九急急忙忙下了车。
谌风讷讷点头:“我老板……之一。”
“你……”老九也噎了一下,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几十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还能被这小子当白痴耍了吗?两人往旁边走了走,老九低声问:“这是你同学吧?”
“算是。”谌风说,“一个学校的。”
“你给他打什么工?”老九满脑袋都在发懵。
“帮他……”谌风看着老九的眼睛,说话有点打磕巴,“点儿小忙,什么的。”
老九更懵了:“你帮他?干什么啊,写作业?”这种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往那一站都让人他们这些被生活压久了的人直不起腰来,老九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身边恨不得围一万个佣人的大少爷能用得上谌风干什么?
“嗯。”谌风囫囵点头,“嗯,差不多,还有点别的小忙。”
两人在这边聊,律师在那边讪笑:“他认识你啊?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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