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追悼日,陆湮昨晚几乎没合眼。
五天时间,基地的人在后院圈了一块空地,立了个纪念碑。陆湮倒是新奇得很,他以为基地就是做做表面功夫,没想这次竟动真格。
只是这一切在他见到电视台的那些人后,全都明白了,这不过是谢云廷为了突出基地人性的手段罢了。
空地周围临时搭起了白色帷幕,插满黑旗,热风灌过,旗面猎猎作响,压抑在每个人的心里。碑立在中间,刻着“铭记”二字。
陆湮盯着那块碑,眼睛酸得厉害。
这才一个月就产生了两起暴动,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只谈基地牺牲的这些兄弟,陆湮数了数,足足近百人,但最后换来的却是前面高层一本正经的致辞。
谢云廷一身军装,立在花圈与国旗之间,手里的致辞纸被捏的破烂,身边站着的是白正和作战总指挥。
他站在第三排,胸前的白花时不时飘动一角,周围人麻木的听着他讲话,后排有些骚动,又很快被制止。
陆湮思绪飘远,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裴曜衡体内的东西还不知到底是什么,怎么解决,能不能保全性命,陆湮一概不知。他忽然觉得呼吸很困难,空气被热风烤得发闷,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谢云廷鞠躬下台,而后是几位高层代表按顺序献上白菊,陆湮的三枝花是单独准备的,在一群白菊中,向日葵显得格外突兀。谢云廷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出手制止。
转过供台,背后摆放着每一个死去之人的胸牌。
上校邢戈,队员蒋澈,实验员沈珂行。
他跟邢戈和沈珂行交集不多,但蒋澈不一样,他救过蒋澈的命。胸牌被他拿起,抹去上面的浮灰。
五年前,那时他还在为佛寺效力,蒋澈吊着最后一口气闯进了妮尔拉斯佛寺,陆湮本能出手相救,却没曾想这小子跟狗皮膏药似的,就这么黏了上来。
蒋澈很崇拜他,但碍于男人的面子,在他面前总是一股不服输的模样,跟寺里养的那只狗很像。
那只狗也是陆湮捡回来的,僧人虽不乐意他总是往寺里领东西回来,但还是给那狗造了个松软的窝,每日好吃好喝供着它。它有些贪玩,喜欢往外面跑,许多天都看不见狗影。后来有次大雨夜,陆湮迷糊中听见狗叫,却还是迟了,没能救回它的命。
就像现在这样,他救不了裴曜衡,也救不了蒋澈。
小狗没有名字,但死在星期三,所以后来妮尔拉斯佛来的那只新狗,就叫星期三。
电视台出手很快,午间新闻已经将基地的追悼会大肆宣扬。
画面里,近灰白色调的追悼会被拉的庄严肃穆,镜头缓慢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那块纪念碑上。配上低沉的大提琴声,整个场景被渲染成了民族英雄的告别仪式。
屏幕下方滚动的字母写着:
【向牺牲的勇士致敬,以生命守护了费尔斯星的安宁。】
社交网络的推送更快,各大媒体统一口径,标题刷屏。热评里,百姓一边痛骂带来病毒的那些人,一边刷着满屏的白烛。
陆湮坐在办公室内,抬头望向实验室的巨幕,直播画面正一帧帧闪过。记者身处三区正在重建的医院,镜头扫过一个又一个嵌合体,背景里还有路人的骂声。
今天算是带薪休假,所有人在参加完追悼会后都各自回了家,整栋楼只剩陆湮一个人。他没走,因为晚上还有告别仪式,懒得折腾。
睡饱之后,他随手弹了个视频给蔺寒洲。那头没接,半个小时后才回了过来。
镜头里,发尾还滴着水。
蔺寒洲甩了甩头,冷冷开口:“有事?”
陆湮坐在操作台前,调出霍澜之前的身体数据,他拿过手机对准屏幕:“这是他之前的修复数据,你对照看看吧。”
“不用,我的实验室没比你差多少,这些东西都有。”蔺寒洲斜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靠在床上。
手机被他随手扔在床上,镜头朝向天花板,陆湮看着那串水晶吊灯,突然笑出了声:“真奢侈啊,用次级晶核打造水晶灯,要是被科学会那些老头知道,非扒了你家。”
电话那头先是短暂沉默,而后是一声狂妄的笑,带着嘲讽开口:“有胆就来,A191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
“对了,之前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实验室?”
“我A191的事,告诉你们上城区那些人做什么?”
陆湮挑了挑眉:“什么上不上城的,我们没有等级之分。”
“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那些人已经把A191和珀尔维亚列为下等区,但为了名字好听,显得他们不那么刻薄,已经改成下城区了。”蔺寒洲解释。
陆湮靠在椅背上,轻声道:“照你这个说法,云端矩阵挂在天上,岂不是叫天城区?”
那头想了想,憋出了夸他的话:“好名字,你才应该去统领五大议会,那些糟老头子什么都不懂,只会干些表面功夫。”
镜头开始转动,持续了大概五分钟,从蔺寒洲的半张脸转到弱光处,他听见开灯的声音,画面闪过一道白光,他看见了泡在玻璃缸里的霍澜。
陆湮投放屏幕至幕布,看清了男人微闭的双眼:“你加盐了吗?”
“没这个必要,我让人抽了珀尔维亚的海水,你不是说有利他的恢复吗?”
“好。”陆湮笑了一声,“你是领主,你说了算。但要注意他的体温,他离开珀尔维亚这么多年了,海水过冷,不利于晶核的融合期。”
“放心吧,先挂了,我还有事。”挂断前,陆湮听见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给蔺寒洲发了条消息。
傍晚的告别仪式放在靠近纪念碑的会议楼里,来的路上,他还撞见了佛寺里的熟人。
底楼最大的会议室里高悬着白幔,灯光炽白,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陆湮到的时候还没什么人,他在门外溜达了一圈,等到时间才慢慢往里走。这次他学乖了,往后排站了站。
跟早上的仪式大差不差,照例致辞、缅怀。陆湮心不在焉,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什么呢?”
他回头,看见一身军装的白正,男人神色温和,跟基地这些凶神恶煞的长官相比有些格格不入。
“长官,没想什么。”
白正笑了笑,没戳穿他:“听说那天在FIO,霍澜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
“不知道。”陆湮摇头,实话实说,“他现在不在这里,我不太了解。”
白正眼神一转,顺势试探:“跟S00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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