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故意给她难堪?
“嫂嫂这是做什么?”他语气轻飘玩味,满是揶揄,“身子不适,让太医瞧瞧,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贺春舒那副恰到好处的委屈温顺,还未维持过一息,便碎在了脸上。索性谢侯爷并未留意她,怒火全都冲着次子去的。
“放肆!”谢侯爷厉声呵斥谢昀,可当他转向贺春舒,却不自觉放缓语气,两幅面孔切换的游刃有余,“春舒,你的心意,为父都明白。”
“只是薛太医乃内科圣手,这妇人之事,恐非其所长。莫要为了这点小事,耽误了薛太医回府的时辰。”
小事?在他眼中,自己的事,竟然只是“小事”?
昔日,公爹待她亲厚宽容,从不插手内宅事务,给足了自由,至多逢年过节、敬茶祭祖的时候,多唠叨几句。
她也尽心侍奉,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知道帮扶谢家,亦是在帮她自己。
她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扶持,是休戚与共的默契!
可如今……如今看来,自己倒像是一座桥。
父亲即将致仕,又助谢忱坐上了正四品少詹事的位置……人已过岸,桥,自然也就无用了。
她倏然垂眸,浓密的眼睫如蝶翼般颤抖,遮住了眸中翻涌的一切。难道从前种种,不过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
“侯爷言重了。”薛太医从容接话,“医者并无内外之分,夫人既然信得过卑职,卑职自当尽力。”
“世子夫人,请。”
“世子夫人?”
“夫人?”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退远了,直到胳膊上一阵轻拍,贺春舒才猛然回神。
她起身抬手,“薛太医请。”
落座一旁,随即挽起袖口,将一截皓腕置于脉枕上。
谢侯爷蹙眉:“这恐怕……”
“爹,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兄长吧。”谢昀忽然出声打断。
他虽是对着父亲说话,可等贺春舒抬眼,却发现谢昀目光落在了她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眼神幽深。
她撇开眼,不动声色地衣袖向下拉回几分。
贺春舒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并无问题。
——此番,不过是演过公爹看,正如方才薛太医为谢忱复诊搭脉一般。
片刻后,薛太医收手,朝着谢侯爷作揖,“回侯爷,夫人脉象平稳,气血充盈,身子并无不妥。子嗣一事讲究缘分,许是时机未到,勿要过于忧心呐。”
……那她接下来的戏,还要继续演下去么?或许仅凭诊脉,便可窥见几分端倪。贺春舒缓缓起身,心中念头飞转。
她将手腕重新藏回袖中,依礼微微俯身:“多谢太医……”
话未说完,却又被谢昀一声低笑截断。“嫂嫂倒是放心了,可我的小侄儿,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影儿啊?”
谢昀身形高大,双手随意一搭,便能扶上床梁,将贺春舒周围光晕拢去大半,
他微微俯身,目光掠过她,扫过榻上谢忱,旋即说道:“这生不出孩子,总不能是一个人的事吧?嫂嫂身体康健,不如就请薛太医也给大哥瞧瞧?”
闻言,贺春舒背脊一僵。
他、他是知道了什么吗,不可能啊这个秘密是她再三恳请薛太医保密的,谢昀回京城不到一日,他怎会清楚?!
身后,谢侯爷的声音陡然拔高,细细听来,尾音带颤,似是惶恐,“日落将至,何必再耽误薛太医工夫!”
谢昀却毫不退让,继续拱火:“耗也耗了这么些时辰了,要是不弄个明白,岂不更辜负薛太医冒雪而来?”
“你!”谢侯爷气得发抖,指着谢昀怒斥,“谁准你来东院搅扰忱儿的?回来就闹得家宅不宁!我看忱儿头风发作,全是因你而起!”
“侯爷息怒,”薛太医出言劝慰道,“世子身子状况,卑职大多了解。若要详察,还需容卑职再请一脉。”
说罢,他便朝床榻走去。
谢侯爷面色一点点沉下,渐渐转为铁青。
“够了!”一声沙哑暴喝骤然响起。
床榻上的谢忱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眼。他勉强撑起上半身,脸色惨白,一双眼睛却通红异常,胸膛起伏剧烈着:“不……我的身子,用不着你看!”
此时此刻,看着公爹铁青脸色、夫君失常暴怒,两张面孔在她眼前交叠、撕裂。
贺春舒陡然醒悟,他们知道!原来他们早就知道!
……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人!
“混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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