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云烽从听到祝将南说,纪凉城周边的地形图已经被交出去了开始,脸色就差得吓人。
他本以为偷袭纪凉城纯纯是因为布赫脑子有病,没想到其中还有祝将南把地图交出去了的诱因。
他虽然知道,祝将南如果想让拓封城中的百姓活下来,必然要交出去一些东西,但是章云烽一想起那天纪凉城门口的惨状,就忍不住怒气。
关雁门看着他拧眉站在窗边,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差不多猜出来他心中想法,也知道他是钻了牛角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让拓封城的百姓活下来。”章云烽低声开口,眉头皱得都要打结了,“但是纪凉城里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她就这么把地图交出去了?”
关雁门叹了一口气,试图让他冷静一些:“但是去打纪凉城的是牙北人,祝姐把地图交出去的时候,可能没想到牙北人真的会绕三天的路,来偷袭纪凉城。”
章云烽火气噌噌往上长,话音也冲了起来:“但是她还是把那么要紧的地图交出去了,不然牙北人根本不会想到绕路去打纪凉城。”
他越想越觉得后怕和生气:“万一那天我们俩没去取药呢?万一那天我们没留在那儿吃饭,直接回来了没碰上牙北人呢?万一那天城没有守住呢?让牙北人占着纪凉城地势之利,一举拿下两城吗?”
关雁门拧眉看着他:“那不然怎么办?你想想你书房里放的那些地图,有什么是不要紧的?比起那些城中布防图,行军路线图,这种偏僻边城外围的地形图已经是最不要紧的了。”
章云烽也清楚自己现在是在钻牛角尖,但这件事实在太严重了,让他没法不多想。
他狠狠掐了一下眉心,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关雁门看到他的动作,知道他理智回笼了,舒了一口气:“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把要拿的地图拿到手,然后赶紧出去。”
她脸上满是忧色:“你现在是北疆的大将军,钟向川虽然能帮你顶一段时间,但是你也不能在这儿呆太久。”
章云烽知道她说得对,慢慢平复下来:“我觉得她那个计划没有问题。”
关雁门也赞同:“我也觉得,而且我们能进府的话,确实能顺手把其他重要的东西也带走。”
两人把祝将南说的方法再想了一遍,补充了一些细节,而后又沉默了下来。
章云烽把今晚祝将南的话重新顺了一次,忽然问:“她今天说,不知道哪个镖局敢把送来边关的信,交到江湖人手上,是什么意思?”
关雁门原先接信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现在因为这一封信,被扯进了这么一堆事情里,也开始觉得她接到这封信不是巧合。
她先给章云烽解释了一下:“因为按照规矩说,江湖朝堂井水不犯河水,要送给朝堂官员这类人的信件,会有专门的朝廷驿站之类去送,不会到镖局这种江湖机构手里,所以祝姐可能是觉得这镖局不对劲。”
“但是我这封信是从进宝镖局拿的,”关雁门迟疑,“进宝镖局已经开了好多年了,因为线网和镖师都足够多,加上朝廷运输效率确实低,所以也进宝镖局也会接一些不太重要的朝堂信件。”
章云烽想了想:“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其实也不算很奇怪?”
“我原先也没觉得很奇怪,但是现在不这么想了。”关雁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章云烽说了实话,“阳关口的校尉,应该不叫余止戈。”
章云烽一时间搞明白“余止戈”和他们现在聊的信件有什么关联,被关雁门横了一眼,才想起来,关雁门送的那封信,就是给一个叫“余止戈”的人的。
他皱了皱眉:“所以你当时就看出来了?还在知道他不是‘余止戈’的情况下,把信给了他?”
关雁门耸耸肩:“进宝镖局又没有规矩说,一定要确认收件人是本人,才能把东西交出去。而且他当时不是把私印都拿出来了嘛,那我总不好跟他继续杠。”
“更何况,江湖朝堂本来就互不相干,我一个江湖人问那么多,反而显得我越界。”
章云烽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所以那封信,没有送到该送的人手上吗?”
“不,”关雁门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认为它送到了该送的人手上。”
章云烽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关雁门指了指自己,他才骤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封信的根本目的,是送到你手上?让你来北疆?”
“对,你不觉得这事儿都很巧合吗?”
关雁门扳着指头一件一件的数:“钟向川是从南疆调来的,他会申请调来北疆的原因,是因为你哥去南疆剿灭南疆异姓王留下来的匪患时,钟向川见到了他。”
“祝大爷和祝姐原先也是南疆人,也是因为南疆异姓王之变,朝廷派人剿匪时,波及到了他们家,所以才会到北疆来参军,混一口饭吃。”
“祝大爷年轻时,刚好与我师父有过交情,我师傅也与我提到过他。所以我才能在看到他武学招式的时候,一眼认出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几年的‘泥鱼枪’,而他们俩之所以没能一起游历江湖,也是因为南疆异姓王之变。”
“从小照顾我长大的庄姨,就是二十年前,一刀把老异姓王捅死的那个江湖人,老异姓王其实算她的养父,但是当时别人都不知道异姓王要谋反,她也因为杀父这件事被江湖人追杀,所以不得不躲到我们寨子里来。”
章云烽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所以这些事,全都和南疆异姓王之变有关?”
关雁门点头:“对,南疆这一条线,几乎串起了目前所有事情里,所有重要的人——钟向川认识章云溯,章云溯喜欢祝将南,祝将南是祝迁的女儿,祝迁是我师父的老友,我师父与庄姨也是旧识。”
章云烽想了想,面色凝重:“这些人也把江湖和朝堂之间的事,南疆和北疆之间的事串联起来了。”
关雁门双手抱在胸前,继续道:“而且纪凉城一战之后,我们原计划是第二天就离开,如果晚上没有抓到水伯生,我们现在应该在贺刀寨,你也根本等不到朝廷来旨。”
“我不觉得这是巧合。”关雁门拧眉说,“江湖和朝堂之间,好像有一双我们看不见的手,正在推着我们往某个不知道的地方走。”
章云烽听她这么一通分析,背后发凉:“但是谁的手那么长,能从南疆伸到北疆,能从江湖伸到朝堂?”
关雁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刚才又想到了一件事。”
她抬起眼睛,看向章云烽:“你说,那晚救你出御史台狱的那个车夫,会不会是南疆人?”
章云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鞭子?”
“对,鞭子,你不是说那个车夫用的是鞭子嘛,”关雁门对于这种不用多解释的沟通方式十分满意,“我们现在见过的南疆人用的基本都是鞭子。”
章云烽疑惑:“都?”
关雁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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