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人穿过安行寺正门、抵达御影堂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半。
住持吩咐另外一位刚结束夜巡的僧人找一间空房和两床被子、安顿好客人。
一切妥当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确认周围十米内都没有一个和尚后,花开院龙二从风衣内侧取下两管竹筒,一手一个举起来对准临时床铺,手臂倾斜。
水刚从竹筒开口冒尖,波本眼疾手快地将东西捂回去。
“......这又是干什么,”金发情报员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就算是泼圣水也先泼你的。”
“能不能动动脑子,”花开院龙二嫌一脸嫌弃,同样压低声音,“我闲得没事干把你被子泼湿图什么。”
“你不是在来的路上见过吗?这是式神的容器,言言被我装在里面。”
“就算那只水狼有实体它也是水系的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关后备箱的时候你心虚,多留了几秒检查后车窗玻璃,发现边角冻上了紧急用符咒化开的。”
花开院龙二:......
这倒霉公安怎么眼睛这么尖。
阴阳师嘴角不爽地向下撇,不情不愿地将竹筒正回来。
伴着他一声传唤,两只水狼各自从竹筒出水口汩汩冒出。它们逐渐贴到一处、接着团在一起。
融合起来的式神失去了动物形态,一部分软软地以水流形式侵入地面,顺着空隙藏起来。接触的瞬间木地板滋滋作响,像被腐蚀,但仔细看时没有任何变化。
另一部分分成几股,大多数都飘去走廊或纸拉门外,很快消失在视野中不知去向。仅有两支绕着阴阳师和公安,飘了一会,随后快速藏进两人衣装中。
属于花开院龙二的那一股式神融进主人的黑风衣。至于波本这边,怎么看都是水的液体直接泼了上来。
衣服完好无损,皮肤也没有湿乎乎的触感。但式神擦过身体的一瞬间,波本还是觉得冷风一吹他浑身战栗,和突然被泼了水没两样。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血压突突跳,无语到有些没脾气,“报复我说你泼我被子的事。”
“你说是就是吧,”花开院龙二挑了下眉毛,“但泼人被子的这种事我小学做恶作剧的时候都干不出来,别把没品的行为套在我身上。”
“而且这有什么好处?要是冻感冒了平白少一个战力,得不偿失。”
“毕竟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和我用一床被子的。你又不是魔魅流。”
波本:......
这话怎么就说得这么难听。
“问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血压缓到正常水平,“你跟你家那位忠犬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清清白白的搭档之间谁一天到晚开这种玩笑。”
“......说什么呢。”花开院龙二毫不费力地就听懂波本的意思。他嫌弃地眯起眼睛回击:“你跟苏格兰没在同一张床上睡过?没盖过同一床被子?”
“这是一回事?”
“这不是一回事?”
波本闭上眼睛快速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吵这种无聊透顶的话题。
“你看着办吧。哪天栽进坑里也跟我没关系。”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衣着,式神迎面而来又离开后,一切都是原样子:“刚才那只式神藏在哪里了。”
“浮在你身体周围。大概就像有一层薄薄的水膜把你裹起来......所以说仰言完全没泼到你身上,只是擦着过去。”语毕,阴阳师小声评价“一惊一乍的家伙”。
波本又被噎了一下。
再跟面前这家伙相处几天,他觉得自己高低会气出病。
“这算监视吗。”
“单纯给你防身而已。别总曲解别人的好心。”
“仰言是第三只式神?”
“......你连这都要问?”
花开院龙二先眼不见心不烦地低头、脱下外套叠好放在枕头边。波本最后一个问题原本也只是纯粹好奇,因此发现被晾在一边后也没纠结。
整理简易床铺的过程中阴阳师打了好几个哈欠,大概是真的困了。他将整个人塞进被子里,翻身到舒服的姿势后才敷衍地摆摆手,语气慵懒地开口。
“仰言是两只言言合体的状态,”阴阳师含糊地说,“如你所见,它一般都隐藏在环境里。至于具体是怎么用的,等你用上就知道了。
波本应了一声:“好吧。今晚之后如果有机会,我就见识一下。”
“你今晚就有机会啊。”
花开院龙二从先前背对同伴的姿势侧过来,眯着双眼定定注视金发情报员的动作。
波本刚脱掉外套抱在怀中,此时正将一直提在手里的鞋放在纸拉门外。或许是平时熬夜熬多了,他看上去还很精神、没有一丝睡意,像是要为了配合同伴作息打算现在睡下。
不过这只是伪装。
“不是等下要出门吗?”花开院龙二语气平淡地问。
......?
在阴阳师看不见的角度,波本瞳孔一缩,勉强控制浑身肌肉不要露出破绽。
“......我为什么要出门?”他回过头,面上是非常自然的疑惑不解,“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出门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喔,所以你和手下人见面的地点不是‘这个危险的地方’。”花开院龙二又翻身躺回去。
他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探到取下的腰包里摸出三张符咒,头也不回地抬手挥了挥:“拿去用吧。”
“符文最少的那张放在随身口袋里,配合仰言的存在,只要不主动招惹妖怪就不会被发现。另两张用来防身,关键时刻扔出去,也是配合仰言的阵法用。”
波本没接话。
都被帮到这一步,他怎么也不能咬死说自己等下不出门。说不定名为仰言的式神还连接了一条通道,从波本到阴阳师,前者一有不对后者就全部知晓。
不过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或许他与谁见面、等下要说什么,也逃不过这位同行人的耳目。
一小时前扎进耳朵的那个隐秘联络通道还在。他有意控制自己的脑子,别乱说有“表达意向”的话。没有意向的那部分也尽可能一闪而过不留痕迹。对方是怎么知道他要出门的,就很耐人寻味。
有些麻烦。但既然愿意在“妖怪横行”的区域让式神监视保护自己、也愿意提供符咒做临时支援,仅这一点已经很给面子了。
“.....抱歉,以及谢谢。”金发情报员难得态度软化一点,走上前取下那三张符咒,站在阴阳师视线能触及的位置微微点头示意。
“我不是要贸然出门的,”他低声解释,“只是前期布置已经做了,与其只有我们两个,不如多少找一些帮手。我不可能完全将性命寄托在你身上,单纯是对行动做两手准备罢了。何况动你的心思与我而言也没好处,”
“毕竟这里是长野的深山。”是遇到危险不好及时获得救援的地方。
花开院龙二含糊地“喔”了一声:“放心,没怪你。”
波本抿了下嘴唇,直接抖开怀中的外套,坐在远离床铺靠近纸拉门的位置。他会等同伴睡着再出门,毕竟现在就走的话有种诡异的听话感。
“......多嘴问一句,”他嘶地呼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有其他安排的。”
花开院龙二半真半假地说:“猜的。”
“我应该说过,从很多方面来讲我们都是很相似的人,我自然清楚大家遇到这种问题会怎么做。”
“好消息是你赌对了。这次要面对的妖怪大概率是人海战术能解决的。毕竟‘侵蚀’也需要时间。”
“注意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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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原计划是等阴阳师入睡后再出门,但降谷零推己及人,不觉得每天与生死危机打交道的家伙们在身边人不安分的情境下能睡多熟。
可能他一起身对方就发现了,然后维持着睡姿闭目养神,等他回来后再恢复浅眠。
不过十几分钟后降谷零发现自己猜错了。因为阴阳师先生是真睡,看上去困得狠了。大概只有斧子砸门的动静才能叫醒。
公安无语地犹豫了几秒,目光环视四周,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作为临时陷阱、在突发状况到来后能帮同伴短暂拖延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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