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熏上了香,林洲将煮好的水倒入茶壶,灼热的雾气让他的手微微发红,不经意被烫到了,也是没什么所谓地“嘶”一声,随后神情淡然地将滚烫的茶杯托着放到林桓面前。
林桓表情不太好地看着林洲被烫红的手指,抬眼瞧见对方的笑颜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哼一声:“这是做什么?折磨自己?”
林洲接上十三递来的手帕,轻轻擦了擦手指上沾的水,他瞥了眼那杯热腾腾的茶,笑意不显,话却是要讨人喜。
“这不是给您赔个不是吗?我也是第一次煮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您试试?”
林桓不接他的梯子:“哼,滚烫的水倒下去,能怎么好喝?算了,放着先凉一会。”
他将茶掩到身前来,瞥了一眼伸出手来的管家,生怕被倒掉。
眼前的茶保住了,林桓便就事论事:“一杯茶可打发不了你爹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想去弟子大选凑个热闹,想都不要想,那地方鱼龙混杂的,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林洲不甚赞同:“我一个废人,会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还有人为了专门来杀我混进弟子大选,图什么?”
擦着手指的手停住,手帕往桌上一放,他倾身抬眼,眸子直直地看。
“爹,你说他们图什么?”
“图,”林桓磕磕绊绊的说出一个字,又在看见林洲得逞的笑容后佯作生气地拍了下桌子。
他侧开脸端起茶杯,被烫得差点拿不住,一口闷下后站起身。
“你爹我好歹也是仙门百家鼎鼎有名的,谁要是把你绑了,不得把咱家家底掏空啊,要是有魔族混进来把你掳走了,我想找你都找不见了!”
林桓叫身后的管家留下:“看好少爷,去哪都给我带上几个人护好了,你想在弟子大选玩玩可以,但想进仙门,哼,免谈!”
“我是不会答应的!”
袖风带来了满室的怨气,林洲偏过头,看向站在原地尴尬的管家,他扯了扯唇,笑问:“管家,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管家严肃的面庞上展现出无奈。
“那个,少爷。”
“......没有了。”
“行吧!”林洲站起来,把手帕放回十三手里,“我有些累了,十三,帮我端点水来,管家就先去歇着吧,也不必那么听我爹的话。”
管家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在屋子里闭眼小憩了一会,十三端着热水回来,他将脸帕搭在边上,轻声唤了下闭眼的林洲。
林洲睁眼,坐端正,把手浸入温热的水中。
他侧目看着十三,忽然问:“义天宗什么时候到云州的?”
十三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不过以往都是到的第二天便会来林家,义天宗那群人,天天想着从林家挖点什么人去义天宗,好把林家也拉入义天宗的势力范围,明明知道老爷不喜欢他们,还年年都来打扰,真是好厚的脸皮!”
林洲笑着:“还有这样的事情?倒是没听说,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知道不少,那我考考你。”
十三拍胸示意:“少爷,你尽管问,大哥不知道的,我都知道,老爷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不错!”林洲甚是满意。
“那听过杨汩这个人吗?宣城杨家的大公子,他是否会参加此次大选?”
话本里开局便是沉涣与杨汩不打不相识,既然来到了剧情开始的地方,自然是要搞搞清楚,他到底是患了癔症,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杨汩?”
十三摇摇头,又点点头。
“宣城杨家确是是有好几个男丁来着,但是姓名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应当和公子年龄相差不大,极有可能来此大选,不过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杨家只是小家族,我们不必打交道的。”
“那你查查,杨家现在,是什么字辈。”
十三闻言,立刻回了声“是”,只是还没行动,头顶上便传来大付的低言。
“少爷,杨家现在的大少爷,确是叫杨汩。”
林洲眉眼向上,期间蓄满了烦闷。
“我觉得在头顶上偷听不是个好的看守方法,大付,你说对吧?”
大付沉默了几秒,应了一声,随即屋瓦颤动,显然是离得远了些。
被这样一打搅,林洲也得知了杨汩的存在,便没了再询问的想法。
他将擦了手的脸帕扔进盆内,唤了丫鬟倒水,叫上还四处寻找大付位置的十三。
“回来也挺久了,陪我去看看人。”
十三疑问:“少爷,你要看谁?”
林洲踏出步子:“带我去小沄家。”
小沄是林家的厨娘的孩子,因为几代都在为林家做事,小沄也因此与林桓较为亲近,因此在找到了林洲的消息后,便叫小沄跟着一块去找林洲了,十几岁的孩子,也懂事,路上更是不少暗卫跟着,林桓一开始是不担心的,却没想出了那样的事情。
带着一群人,拿上一些贴补的东西,林洲敲响了门。
来开门的是一位盘发绾髻的女子,她脸上有笑,将眼角的皱纹挤了出来,见是个俊俏俏的公子,穿着一身华贵衣裳,便收起笑容退开半步将门半开着。
“这位公子,可是要找谁?”
“媳妇,谁啊?”
门内传来不远不近的青年声,听着女子的询问,声音由远及近。
“是林老爷他们有事情吗?”
“咔啦——”
门被敞开。
林洲扬起笑,对露面的男人道明身份。
“两位,我替林家来问候。”
“替林家......”
男人的神情由疑惑变为震惊,他低下头,遮掩表情的动作极为生疏,身边的女人被他拉着往后,脸上的笑意也在听见林洲的话后瞬间收敛。
“原来是少,少爷,”有些紧张的情绪叫他短暂磕巴了一下,“少爷,快请进,家里粗陋,还望不要嫌弃。”
他把人迎进院内,端了把干净的椅子放在四方桌前,随后又叫妻子热了茶。
林洲悠悠坐下,打量着这不大的院子。
院子里种了一株紫丁香,开得极为艳,一瞧便是被人精心照料着。
“自然不会,”林洲将落在那朵娇艳花朵上的目光收回,礼貌地接过茶杯抿上一口,随后似若无意地提起,“没想到嫂子还懂得照料丁香,这花比林府中开得艳多了,改天叫府内的人来找大娘取取经如何?”
包含深意的视线落在大娘身上,叫人托着茶壶的手一抖,差点将茶水洒了出来。
男人笑着站起身,朝女人使着眼色:“抱歉抱歉,我这婆娘,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有些紧张,快去把屋子里的吃点拿出来,招待招待。”
大娘放下茶壶,点点头:“哦哦,好!”
说完转身匆匆跑进了屋内。
林洲的视线便由远处到近处,落在男人笑得勉强的脸上,他将茶杯晃着,抬手叫身后跟着的几人上前来。
带来的东西都被放在不大的四方桌上,满满当当挤着,高叠起的一些,将林洲的脸挡住,瞧不清神色。
“这些是林府的慰问,”林洲清冷的嗓音从那些物什内透出,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压在心坎上,“想必两位已经知道小沄的事情了,此事我有错,你们为林府做事,林府必定会将你们视为自家人,不分彼此,只是逝者已去,两位莫要过于悲伤,不论你们怎么样看我,带着什么样的想法,我都会一并接受。”
“咚。”
茶杯被放下。
“若是怨我,除了触及底线的要求,我都会接受,两位......莫要与林家生了嫌隙。”
林洲说完,站起身,平静的脸庞从堆叠起的物什上显露出来,他压着唇,挥袖侧开步子,双手抬起合抱弯下了腰。
“这是做什么!”男人着急地站起来,双手抬起托着林洲的手,身子也跟着微微弯下,“林府对我们一家都恩重如山,怎会怨林家!少爷你这是折煞我了!”
他将林洲扶起,脸上闪过自责和悔意,坚毅的脸上泄露出那么一些不真实的脆弱。
林洲看着大男人落了泪,也顺势抬手拍着对方的背脊安慰。
男人呜咽着开口:“小沄走得早,我们心里也很伤心,她才十二岁,我和她娘说好,攒够了钱,供她去学堂的,可惜......”
悲伤的话语引起旁的人同情心泛起,林洲却不在那之列,他看着低头的男人,冷静的视线让人看起来过分冷血,甚至不经意间,嘴角勾起的弧度致人心颤。
“小沄她是最喜欢少爷的,”男人抬手抹了下眼泪,将手背迅速往衣襟上一擦,“小时候每天都听老爷说少爷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才吵着要跟去,如今这样,也只是天命难违,怎么能怪罪少爷,怪罪林家呢!”
他忽然抬头,些许发红的眼睛看着林洲,双手将林洲的手臂抓着。
“少爷能记得她,她应当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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