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的肺叶像被烙铁灼烧,眼前炸开一片血红。
他发狠地抡起石头砸向鱼群,一条花鲢的头骨应声碎裂,可那鱼竟不逃窜,反而用变形的鱼嘴死死咬住他的手腕。
鲜血在浑浊的水中晕开,引来更多鱼群疯狂地扭动。
就在这生死关头,那条最大的黑鱼缓缓游近。
鱼头上的人脸越来越清晰——浮肿的眼皮,泡烂的鼻翼,正是他"失踪"的妻子阿莲。
最恐怖的是,鱼鳃处竟还挂着半截红绳,正是当年他亲手系在阿莲手腕上的定情信物。
"当家的..."鱼嘴一张一合,吐出串串气泡,"你卖我尸体得到的钱,可好花?"
水猴子浑身剧震。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踹开家门时,阿莲正在补渔网。油灯把她瘦弱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只待宰的鸡崽。
"酒呢?"他踹翻凳子,醉醺醺地瞪着妻子。
阿莲的手抖了一下,针尖扎破手指:"当家的...米钱还没..."
就是这句话点燃了他的怒火。
水猴子至今记得那种感觉——板凳抡起来时轻飘飘的,砸在阿莲后脑上却发出"咚"的闷响,像在敲一个熟透的西瓜。
阿莲扑倒在渔网上,那些还没补好的破洞缠住了她的手指,她抽搐时把渔网扯出了更大的口子。
"装死是吧?"他又踹了一脚,看见阿莲的嘴角冒出粉红色的血沫。
直到她的瞳孔开始扩散,水猴子才意识到不对劲。
暴雨掩盖了一切。他坐在门槛上灌了半坛酒,盯着阿莲逐渐僵硬的尸体,突然想起宋大胆非常喜欢艳尸。
看着阿莲姣好的容颜,他咧嘴一笑。
——
水猴子惊恐的剧烈挣扎起来。
这时鱼群突然集体转向,每张鱼脸都扭曲成阿莲死前的模样:
右额角凹陷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他用板凳砸的;
脖颈处泛着紫黑的掐痕,那是他最后补的力道。
水猴子疯狂摇头,却看见更多熟悉的面孔在鱼群中浮现——有去年被他故意不救的洗衣妇,有被他藏尸勒索的货郎,最近的是梅兰,她的鱼脸腹部还留着那道狰狞的刀口......
"还给我..."梅兰鱼嘴里的水草像脐带般飘荡,"把孩子...还给我..."
水流突然变得粘稠如粥。水猴子拼命挣扎时,突然摸到腰间荷包在发烫。
扯开一看,里面哪还有什么银钱,只有三颗发黑的乳牙!
最大的黑鱼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喉咙深处竟是个缩小的婚房——纸扎的童男童女在两侧咧嘴笑,正中坐着具穿喜服的骷髅,头盖骨上贴着的褪色喜字还在滴水。而骷髅怀里,正抱着个红布包裹!
"洞房花烛..."阿莲的鱼脸突然裂成两半,露出森森白骨,"你也来...尝尝滋味..."
无数鱼群化作苍白手臂,拽着水猴子往鱼嘴里塞。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见的是红布包裹自己掀开一角,露出个青紫婴儿的笑脸——那孩子额头上,还钉着根生锈的棺材钉。
岸上的老夫妇突然跪地痛哭,他们看见整条河的鱼都跃出水面,鱼鳞在月光下泛着尸蜡般的惨白。
而在漩涡中心,一缕湿发缠着红绳缓缓沉没,河底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叩响棺材板......
——
水猴子被拖上岸时,整张脸泛着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他的嘴唇乌紫,指甲缝里塞满了河底的黑泥,右手五指死死攥着,指关节都泛了白,像是抓着什么不肯放。
"还有气!"
老渔夫王伯第一个扑上去,粗糙的手掌照着水猴子胸口就是几下猛压。
每压一次,水猴子的嘴里就涌出一股黑水,那水腥得不像河水,倒像是陈年的尸液。
压到第七下时,水猴子突然弓起身子,"哇"地吐出一团缠着水草的黑发,发梢上还系着半截红绳。
围观的众人齐刷刷后退了一步。
水猴子的眼皮颤了颤,终于睁开。他的眼白变成了诡异的灰黄色,瞳孔缩得只有针尖大,直勾勾盯着虚空中的某处。
---
自那以后,幽都镇的人都说是河神开恩,给了水猴子第二条命。
他果真像变了个人。不在赌博不说,甚至米铺重新开张时,穷人家来买米,他总要多舀半勺;
他捞尸再也不收穷苦人的钱,有回帮李寡妇捞儿子,反倒贴了副薄棺材。
可镇上夜归的人却说,常在子时看见水猴子抱着个红布包坐在河边,嘴里哼着走调的摇篮曲。
那夜张二狗抄近路从河边过,远远瞧见水猴子蹲在浅滩处。
月光下,他正用泡肿的手指蘸着胭脂,往自己脸上涂抹。
惨白的粉底,猩红的腮脂,最后竟用炭笔画了双柳叶眉。画完还对着河水左照右照,怀里那个红布包裹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猴、猴哥?"张二狗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水猴子缓缓转头,张二狗至今记得那张脸——粉抹得太厚,像极了纸扎店里的童男女。
而他的眼神,明明看着你,却又像透过你在看别的什么。
"嘘......"水猴子竖起一根手指,"阿莲在教孩子认爹呢。"
河面突然泛起涟漪,月光映出一大一小两个倒影,分明是女子牵着孩童的模样。
可当张二狗揉眼再看时,水面只剩下一缕缓缓下沉的黑发......
——
"......所以镇上人都说,水猴子其实已经死在河里了。"孟英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不定,手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现在活着的,不过是借尸还魂的......"
"汪!汪汪!"
一阵突如其来的狗叫声从门外传来,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吓得浑身一抖,手机差点滑落。
几乎在同一时刻,手机听筒里也传来了完全相同的犬吠声。
"是我听错了吗?你那里怎么也有狗叫?"
手机那头传来孟英轻快的笑声:"是啊,我家大黄刚逮着一只蝙蝠,正得意呢。"
紧接着,微信"叮"的一声,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里,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黄狗正昂首挺胸地站在客厅中央,前爪下按着一只扑腾的蝙蝠。
它浑身金黄的毛发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吐着舌头的样子憨态可掬。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体型——后腿直立时,怕是能有一米多高。
"嚯,好家伙!"我忍不住赞叹,"这大家伙可真精神!"
"可不是嘛,"孟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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