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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盟友

亥时一刻。

谢槿语从傍晚开始就在斟酌该如何寻机会向皇上开口,连晚膳都食不知味。

尽管皇帝对纳妾之事似乎并不上心,可母亲往自己身边塞人,还是自己嫡亲的表妹,也不是谁都能立马笑纳的。

这时,一十八九岁、面容秀丽的宫女走进来禀告:“娘娘,您先前吩咐小厨房做的枣泥山药糕好了。”

入宫的第二天,她在一众宫女里选中一沉静细心的做她的贴身宫女,赐名叫芙蓉。

“陛下可还在御书房批奏折?”

“是,徐公公一炷香前去问的。”

“好,替本宫更衣。”她想了想,“叫芙蕖去箱笼里把那件妃色的大氅拿出来罢。”

深宫寂寥,冬日寒风呼啸,行走在无人的宫道上,即使四周有人提着灯笼引路,谢槿语仍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趁无人注意,悄悄把脸埋进银狐皮制成的毛领。

梅影守在御书房门口打瞌睡,听得远处传来动静,定睛一看,惊喜道:

“皇后娘娘,你怎么来啦?”

上次西郊校场一别,梅影已几个月没见过她,好不容易等到皇后入宫,她又被陛下派去京郊,前两日才回宫。

谢槿语看到她也很高兴:“梅影姑娘,许久未见,你可还好?”

“属下一切都好,多谢娘娘记挂。”梅影还是第一次在宫里被主子问这种问题,愣了愣才连忙开口。

“陛下可在里面?”

“在在在,娘娘您快进去罢。”梅影热情邀请道。谢槿语朝她点了点头,才走进去。

御书房内书桌上摆满奏章和书卷,赵珩眉头紧锁,抓起手边茶盏一饮而尽。门口忽然传来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他下意识看过去,一道鲜亮的红色出现在眼前,在各式沉闷的深色摆设衬托下,格外显眼。

赵珩没有移开目光,看着她脱下外氅,露出里面淡青色的锦袍,才低头继续看奏章,随口问道:“皇后怎么来了?”

谢槿语走近几步,留出适当的距离,才斟酌道:

“臣妾听闻陛下近日政务繁忙,口干失眠,猜想陛下许是虚火上炎。下午又进了藕粉桂糖糕,恐怕凉气入体有损圣体,故吩咐厨房做了些枣泥山药糕,此物温补,于脾胃有益。”

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书桌后的人回应,只得示意芙蓉把东西放到外间的茶几上,心内思忖着下午太后交代的事今日恐怕是办不成了,便无声行了个礼告退,走到门口突然被叫住:

“皇后,你来看看这个。”

赵珩面色凝重地抬眼,眼看皇后就要抬脚迈出去,面色诧异。

谢槿语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话,他怕是一点都没听。

一直绕到书桌后,离皇帝还有一步远的位置,谢槿语停住了脚步。再往前,她就能将桌上的朝廷机密一览无余。

见她神态拘谨地站在几步外,赵珩不明所以,没有多想,伸手抓过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身边:“这是陆将军的奏报,你看看。”

他刚浏览完奏章,适时皇后进来,他方才想起几月前陆诩在这里给皇后记的一功。

谢槿语躲闪不及,奏折上工整的字体映入眼帘。

注意到抬头,她下意识道:“陆将军十月率军回了西境,可是到了?”

赵珩颔首:“到是到了,只是新兵怠惰,逃兵更是时有之事。”

谢槿语正要接话,霍然记起父亲的嘱托,连忙移开目光,要退回去,手腕却还被人攥在手里。

她进退两难,窘迫之间,无计可施,只得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手腕发愁。

赵珩见对方半天不语,正要询问,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连忙松手。

她肌肤娇嫩,赵珩落在她手腕上的目光尚未收回,就见其上已然显出一片红印。电光火石间,十日前的许多画面涌入脑海,年轻帝王的耳根悄悄染上热意。

这几日她不在,他本不觉得如何,如今回来了……喉结上下滚动一圈,他拾起手边茶盏,一饮而尽。

转眼间,谢槿语已缩回手,退回方才的位置。

“陛下,臣妾身居后位……不便插手政事。”

实则她的好奇之心快要跳出来了,奈何面上只能装作恪守本分的皇后。方才她都瞧见“雍州”、“逃兵”这样的字眼了,若她不是皇后,而是个恃宠而骄的宠妃,是否就不用这般端着了?

她胡乱想着,未曾察觉皇帝眉头皱紧又松开。

十日不见,他都快忘了,他的皇后,最是刻板守礼。

可他并不需要这样的皇后。

他语气微凉:“历朝并未明言,朕也从未说过,后宫不得干政。”

“谢大人未出阁的女儿尚能为国效力,朕的皇后,一国之母,竟不能辅佐天子,反要囿于宫闱不成?”说这话时,他眉头微拧,语气带了些愠色。

先前从陆将军处听闻时,还以为她胸有沟壑,如今看来,倒与后宫那些目光短浅的女子无甚分别。先前的事兴许只是凑巧,少不得是受了父兄的点拨。

谢槿语面上一怔,似是被吓着了,呼吸急促起来。

赵珩心道她是怕了,便回身处理政务,不料她竟再度开口:

“陛下,那奏本可否容臣妾一观?”

谢槿语极力压下心内的狂喜,强作出一副甘愿辅佐夫君的贤妻模样。

这般,应也算贤德罢?她心中暗道。

赵珩睨她一眼,眸底掠过意外,随手把奏本递过去。

看来她不但刻板守礼,还外强中干,他拿皇帝和丈夫的身份压她,她便经受不住妥协了?

这么想着,他倒开始后悔一开始叫她来。本想让她提建议,现在倒是不抱希望了。

谢槿语拿起奏章仔细看了看,神色愈发凝重:“连军纪军令也无用么?”

“陆将军焦头烂额,说是连饭都吃不下了。”他随口应道。

谢槿语转念道:“陛下,此次招募的新兵,可多是来自秀水山几个村落的灾民?”

这是她先前的计策,赵珩了然道:“此事陆将军与朕商议过,新兵的家眷已尽数迁回村安置好,他们已无后顾之忧。”

“他们可与家人通过信?”

赵珩手上在批新的奏疏,闻言动作一顿,不由挑眉。

“秀水山山高路远,与外界通讯不便,他们收不到家人的讯息,自然着急。”谢槿语抬头看身旁的人,“臣妾来京的路上便听闻,军中将士与家人往往半年才能通上一次信,等收到信已是半年前的事了,何况秀水山地处偏僻,说不定村里连个能认字写字的先生都没有。”

“依臣妾看,不如派专人进村帮忙写信,在秀水山附近增设驿站,若能定期通信,想必此事能有所转圜。”

谢槿语见赵珩露出赞许之色,又大着胆子补了一句,“若是可以,臣妾想将这通信的次数增加到一年四次。若是三月一封,想必将士们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心安不少。”

“此法不错,但尚需完善。”赵珩随手扯过一张宣纸递给她,“你把具体的法子写下来,若是可行,朕批了,让兵部去办。”

“我……臣妾……写奏本?”谢槿语看着他手里那张只有皇帝才能用的上好黄纸,差点咬到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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