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没回营帐,也没去御膳房,径直往宫门方向走。
十四阿哥在后头喊她名字,声音被风卷走了,她只当没听见。
守宫门的太监拦她,说冷宫禁地,闲人免进。
她不说话,从袖子里掏出那枚四四方方的铜印,在对方眼前晃了一下。
太监瞳孔一缩,低头看了看印底那圈麦穗辣椒纹,喉咙动了动,让开了路。
冷宫院墙塌了一角,枯藤缠着断瓦,井口盖着块发黑的木板。
她提着陶罐走进去,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脆响。院子里没人巡逻,连个扫地的杂役都没有。
宜妃躺在井边,身子抽得像被扔上岸的鱼。嘴角淌着黑血,手指抠进泥里,指甲翻了起来。
她睁着眼,视线涣散,可当宋甜走近时,那双眼睛忽然聚了光。
“娘娘。”宋甜蹲下,把陶罐放在一边,“我给您带了酸梅汤。”
她没碰汤,反而抬起手腕,用银镯子轻轻蹭了下宜妃的下唇。
冰凉的金属触到皮肤那一瞬,舌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三级食疗天心自动运转,一股腐腥顺着味觉神经往上冲:见血封喉,混了鹤顶红和腐骨膏,毒性发作得慢,但入心就无救。
可这毒……不对劲。
她盯着宜妃抽搐的右手腕。护甲边缘沾着点褐色粉末,颜色比泥土深,闻起来有股陈年药渣味。
她伸手掀开护甲内衬,指腹一抹,带回些细屑,放舌尖一抿,辣中带苦,尾调竟有西北沙土的干涩。
“您这毒啊,”她收回手,语气像在点评一道菜,“每天吃一点,攒在骨头缝里,今天猛地加量,想让人以为是别人下的手?”
宜妃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没说话。
宋甜拎起陶罐,倒了些酸梅汤在掌心,凑到鼻尖闻了闻。“我加了沙棘果和辣椒油,能逼出七分毒。”她把汤凑到宜妃嘴边,“喝不喝随您。想死,我现在就走;想活,就把这碗喝了,然后告诉我,谁让您演这场戏的?”
宜妃的眼珠动了动,嘴唇颤抖着,终于张开一条缝。
宋甜扶她坐起,一点点喂进去,汤刚入喉,宜妃突然呛咳,吐出一口黑血,混着碎肉似的絮状物。
她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但脸色确实缓了些。
“好点了吧?”宋甜拍拍她的背,“我说了,这汤有用。不过下次别自己往护甲里**粉了,出汗就渗进皮肤,想赖别人也赖不掉。”
宜妃喘得厉害,眼神却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
“因为毒发时间对不上。”宋甜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真被人下毒,早该全身僵直,哪还能说话?再说了,冷宫守卫森严,谁能把毒送进来?除非……是您自己带进去的。”
她弯腰捡起陶罐,正要转身,眼角忽然扫到窗纸一闪——有人贴在外面听。
她不动声色,走到院子中央,把剩下的酸梅汤缓缓倒在地上。液体渗进裂缝的刹那,她猛地抬头,抄起空罐子甩手就砸!
瓷片撞上窗棂,哗啦一声炸开,惊得屋檐上一只麻雀扑棱飞走。
“告诉八阿哥,”她声音清亮,一字一顿,“本侯的火锅,还缺个主菜。”
话音落,墙头一道影子迅速退后,踩断一根枯枝,眨眼消失。
宋甜没追,也没叫人。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碎瓷,塞进围裙口袋,又从袖中取出个小布包,抖出些灰**末,放在井沿上。
不多时,李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来了。他胖脸绷着,眯眼打量四周,最后落在宋甜身上。
“奉旨查验毒源。”他说,“宋姑娘,你擅闯冷宫,可有凭证?”
宋甜把铜印递过去:“皇上亲封的差事,总管大人认得吧?”
李公公接过印,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脸色变了变,还回来时手有点抖。
“汤是你送的?”他又问。
“是我做的。”宋甜把空陶罐递过去,“味儿正,毒不是我下的。”
她顿了顿,从袖子里抽出那包灰粉:“这是从她护甲里刮出来的,含腐骨膏、鹤顶红,还有西北沙土。您拿回去化验也好,交给皇上也行,我不多嘴。”
李公公盯着那包粉,眼皮跳了跳:“你怎知这土来自西北?”
“尝出来的。”宋甜舔了舔嘴角,“沙粒粗,碱重,晒过太阳还有股羊粪味。我在那边待了几个月,闭着眼都能分出来。”
李公公没再问,挥手让小太监收下证物。临走前,他压低声音:“姑娘,有些事……知道太多,未必是福。”
宋甜笑了笑:“我只是个做饭的,送碗汤而已。别的,不敢问,也不想知道。”
李公公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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